第75章 余波(1/2)

苏晚晚在漪兰殿的软禁生活,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时刻关注着外界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那日瞥见的重华宫小太监身影,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让她确信萧铭的掌控并非无懈可击,也让她看到了一丝与外界联系的渺茫希望。

她按捺住焦躁,依旧每日配合常嬷嬷的照料,按时用药,静心“养伤”,甚至偶尔向常嬷嬷请教些宫中旧例、花艺茶道,做出渐渐安于现状的姿态。暗地里,她却将更多时间花在临窗而立或庭院漫步上,目光看似随意,实则不断观察着守卫换岗的规律、宫人往来的路径,以及任何可能出现的、不同寻常的细节。

与此同时,观星台之事的余波,正以惊人的速度在皇宫内外扩散、发酵。

皇帝虽未公开表态,但次日便下了一道申饬的旨意,以“行事不谨,致使宫闱不宁”为由,罚没了贤妃三个月的宫份,并收回其协理六宫之权,暂由多年不问世事的端妃代理。这道旨意看似不轻不重,既未深究观星台诡异的细节,也未提及三皇子萧铭带兵闯入之事,但其倾向性已十分明显——贤妃失势了。

长春宫一时间门庭冷落,往日巴结逢迎的宫妃命妇们避之唯恐不及。贤妃称病不出,但宫人们私下传言,长春宫内时常传来瓷器碎裂之声,容嬷嬷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阴沉。

而三皇子萧铭,虽无明旨褒奖,但其在陛下面前陈情、果断处置“巫蛊邪祟”的举动,却得到了不少朝臣,尤其是部分清流和军中将领的暗中赞许。他在兵部的事务并未因擅动禁军而受责难,反而更受倚重,风头隐隐盖过了性情温和的二皇子。

至于墨云子,则依旧深居简出,钦天监一切如常,仿佛那夜观星台上出手击飞刺客、与萧铭言语机锋之人并非是他。皇帝也未曾因此事问责于他,甚至在他次日例行觐见汇报星象时,还多问了几句关于“星力反噬”之事,态度耐人寻味。

这些消息,苏晚晚自然是无从得知的。她只能从常嬷嬷偶尔流露出的细微表情,以及送饭宫女眼神中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或许是因为萧铭如今权势更盛),来模糊地揣测外面的风向。

直到她被软禁的第五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漪兰殿。

来的不是萧铭,也不是云袖,而是尚仪局的司籍,一位姓吴的中年女官。吴司籍平日里对苏晚晚还算照拂,但也仅限于公务往来。

常嬷嬷通报后,将吴司籍引到了苏晚晚的厢房。

“苏女史,”吴司籍看着苏晚晚,神色有些复杂,有关切,有探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你伤势可好些了?”

“劳司籍大人挂心,已无大碍。”苏晚晚起身行礼,心中飞快思索着对方的来意。

“那就好。”吴司籍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袱,“你之前留在尚仪局的些许私物,贤妃娘娘……哦不,是端妃娘娘协理宫务后,吩咐各司整理宫人名录及物品,我便顺道给你送来了。”

苏晚晚心中一动,端妃协理六宫?贤妃果然失势了!她接过包袱,入手颇沉,里面除了几件寻常衣物和零碎用品,似乎还夹着别的东西。

“多谢司籍大人。”她不动声色地道谢。

吴司籍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晚晚,你……唉,你是个聪明孩子,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如今能在漪兰殿静养,也是你的造化,安心待着,莫要多想,也……莫要多问。”

她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暗示苏晚晚如今是得了三皇子庇护,但也让她安分守己,不要试图探寻观星台之事的真相。

苏晚晚垂下眼睑,乖顺应道:“奴婢明白,多谢大人提点。”

吴司籍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吴司籍,苏晚晚立刻闩好房门,打开那个包袱。除了几件旧衣,里面果然还有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厚厚的册子——是她之前藏起来的、那本记录光化十七年先帝秋猎的起居注副本!以及,一方素净的绢帕,帕角用极细的丝线绣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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