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余烬重燃（2/2）

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脸颊，带着龙涎香的冷冽和他本身不容置疑的强势。

苏晚晚的心脏因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而猛地收缩，但她没有退缩，只是抬起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毫不避让地迎上他迫人的目光，声音虽弱，却字字清晰：“晚晚……从未敢忘。只是不知，殿下想要晚晚……如何报答？”

如何报答？

萧铭被她这句话问得一滞。他想要什么？一开始，他想要她手中的秘密，想要她作为“钥匙”的价值。后来，在观星台上，他想要保住她的命。现在呢？神殿已毁，秘密似乎也随之埋葬，她元气大伤，价值何在？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这具皮囊？还是因为……那夜她决绝地冲向核心晶石时，在他心中留下的、挥之不去的烙印？

他自己也说不清。

看着身下这双清澈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萧铭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失控的烦躁。他猛地直起身，拉开了距离，仿佛那近在咫尺的苍白容颜是什么烫手山芋。

“好好养着你的身子。”他丢下这句话，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冷硬，“漪兰殿很安全，没有孤的允许，谁也不能打扰你。”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带着一丝近乎仓促的意味。

殿门开了又合，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苏晚晚看着那晃动的门帘，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弛下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虚弱感席卷而来，让她几乎再次昏厥。她强撑着，缓缓闭上眼睛，消化着刚刚获取的信息，也感受着体内那如同被掏空般的虚弱。

贤妃死了，墨云子走了，江湖势力被清剿，西苑之事被掩盖。

表面上看，所有的风波似乎都已平息。

但她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萧铭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个“唯一”的知情者和参与者。所谓的“安全”，不过是另一座更加精致、更加难以挣脱的牢笼。

而北境将乱的阴影，墨云子离去留下的谜团，还有那虽然被封印、但其预言似乎仍在隐隐发挥着影响的“甲子之劫”……所有这些，都如同潜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礁。

余烬之下，火星未灭。

她这条侥幸捡回来的命，注定无法真正安宁。

感受着胸口那旧荷包传来的、微乎其微却持续不断的温润暖意，苏晚晚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路，还很长。

而她，必须尽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