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画皮（2/2）

室内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勾勒出他模糊而冷硬的轮廓。

苏晚晚靠在门板上，浑身脱力，几乎站立不住。她仰头看着他，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说的……是真的吗？苏翰林……我……”

萧绝转过身，面对着她。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颊，另外半边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莫测。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向前一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他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是真的，如何？”他低声问，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是假的，又如何？”

他的指尖滑到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眸子。

“重要的是，”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危险，“从现在起，你就是苏翰林之女，苏晚晚。”

“你是我，失而复得的……未婚妻。”

苏晚晚瞳孔骤缩。

他承认了！或者说，他决定利用这个身份！

她这张“画皮”，被他亲手，披上了一层更加华丽，也更加致命的外衣。

未婚妻？

多么讽刺的称呼。一个知晓他所有血腥秘密，被他威胁、利用、监控的……未婚妻。

“为什么……”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萧绝的指尖在她下颌流连，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刚到手、需要重新打磨的器物。

“因为你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留在我身边。”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而我，需要一个……能让某些人坐立难安的理由。”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向了皇宫，看向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这盘棋，既然有人想提前掀桌子，”他收回手，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却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那就不妨，玩得更大一点。”

“好好记住你的新身份，我的……未婚妻。”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如渊，随即转身，毫不留恋地开门离去。

苏晚晚顺着门板滑坐在地，月光照在她苍白失血的脸上。

未婚妻。

共犯。

棋子。

一个个身份叠加在她身上，像一层层厚重的、令人窒息的油彩。

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冰凉的触感。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仅仅是那个撞破剧情的穿越者，也不再是那个试图在夹缝中求生的炮灰。

她是被萧绝亲手推上前台的，一把对准了未知敌人的、淬毒的刀。

而握刀的手，是他。

她闭上眼，感受着心底那丝在极致恐惧和压迫下，悄然滋生的、冰冷的决绝。

既然注定要披着这身“画皮”走下去。

那她也要让这身皮，长出属于自己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