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将计就计(1/2)

确认画中密信已被调换的认知,像一盆冰水,浇熄了苏晚晚连日来的焦灼,反而让她陷入一种奇异的冷静。恐惧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茧而出的决绝。

贤妃视她为棋子,一枚用过即弃的卒子。可她苏晚晚,从来都不是甘愿任人摆布之人。

她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长春宫的一切,尤其是那个指尖带墨、名唤“小鹊”的胆小鼠宫女。她不再试图主动接近或询问,而是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只在对方送来茶水、或是低头打扫时,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小鹊似乎比之前更加惊惶,送茶时手抖得几乎端不稳托盘,打扫时总是尽可能快地完成,然后像逃避瘟疫一样迅速离开书房区域。有两次,苏晚晚甚至看到她偷偷揉搓着右手手腕,那里似乎有一圈不明显的红痕。

她在害怕,也在被监视,甚至可能被胁迫。苏晚晚几乎可以肯定,调换密信之事,小鹊即便不是执行者,也必然是知情人,甚至是……被迫的协助者。

这日,苏晚晚“修补”画作的进度依旧缓慢。她故意在其中一幅花鸟画的叶片处理上,留下了一处极其细微、看似无意的“瑕疵”——一处颜色过渡稍显生硬。这对于追求完美的古画修复而言,算不得大错,却足以让懂行之人看出“力有未逮”或“心神不宁”。

果然,容嬷嬷前来查看时,目光在那处“瑕疵”上停留了一瞬,虽未说什么,但苏晚晚能感觉到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几不可察的放松。那是一种确认棋子仍在掌控之中的放松。

苏晚晚心中冷笑。贤妃要的是一个有弱点、可掌控的棋子,那她便表现出足够的“弱点”。

傍晚离开长春宫前,苏晚晚趁着收拾工具的间隙,状似无意地低声对前来收拾茶具的小鹊叹道:“这古画修复,真是耗神费力,一处不慎,便前功尽弃。有时真恨不得多生一双手,仔细些,再仔细些才好。”

她的声音不大,恰好能让近处的小鹊听见,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力不从心的懊恼,像一个被繁重工作压得喘不过气的普通女官。

小鹊收拾茶盏的手猛地一抖,差点将茶盏摔落。她飞快地抬头看了苏晚晚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随即又像受惊的兔子般低下头,抱着托盘匆匆离去。

苏晚晚看着她仓皇的背影,眼神微凝。她的话,小鹊听懂了。那不仅仅是抱怨,更是一种暗示——我知道这工作有风险,我知道需要“仔细”,我知道可能“前功尽弃”。

她在小鹊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这颗石子能激起多大的涟漪,她不确定,但她必须尝试。小鹊,或许是打破眼前僵局的一个突破口。

回到尚仪局,夜色已深。苏晚晚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坐在窗边,就着昏暗的油灯,摊开了手掌。

掌心的掐痕新旧交织,记录着她在宫中的每一步挣扎。如今,这痕迹似乎又与那幅被调换的古画,与小鹊手腕上的红痕,隐隐联系在了一起。

她需要将这里的变故传递出去。不是通过风险极高的“夜枭令”,而是需要找到一个更稳妥、更不引人注目的方式。

目光落在妆匣底层那支金丝红宝簪上。墨云子说过,这东西牵扯的,不仅仅是萧绝。

一个念头渐渐清晰。

翌日,她去长春宫当差时,发间簪的不再是那根素银簪子,而是那支流光溢彩、与她此刻身份略显格格不入的金丝红宝蝶恋花簪。

果然,她一踏入书房,容嬷嬷的目光便第一时间落在了那支簪子上,眼神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

“苏掌籍今日这簪子,倒是别致。”容嬷嬷语气平淡地评论道。

苏晚晚抬手轻轻抚过簪身,露出一个略带羞赧又有些不安的笑容:“让嬷嬷见笑了。是……是家中旧物,奴婢瞧着今日天色好些,便戴了出来,可是……不合规矩?”她适时地流露出几分忐忑,仿佛担心因佩戴稍显贵重的首饰而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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