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密道惊魂（2/2）

甬道并非笔直，时有转弯。墙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刻痕，像是某种标记，但她看不懂。越往里走，空气似乎流通了一些，那股霉味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冷香。

是萧绝身上那种墨混合着冷香的味道！

苏晚晚心头巨震，脚步瞬间停住。这密道，果然与萧绝有关！他知不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还是说，这本就是他修建使用的？

她熄灭了大半火折子，只余一点微光勉强照路，动作变得更加轻缓，几乎是踮着脚尖前行。又转过一个弯，前方隐约透出一点光亮，还有人声！

她立刻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潮湿的墙壁上，侧耳倾听。

是萧绝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那独特的、带着冷感的音质她绝不会认错。

“……名单必须拿到手，不能再有闪失。”他的声音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另一个声音响起，苍老而沙哑，带着恭敬：“殿下放心，老奴已安排妥当。只是……‘那边’似乎有所察觉，近日动作频频。”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萧绝语气淡漠，“处理好尾巴，我不希望再有‘林楚楚’之类的事情，需要我亲自出手。”

林楚楚！他提到了林楚楚！如此轻描淡写！

苏晚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是。那……听雪阁那位？”苍老声音迟疑了一下。

萧绝沉默了片刻，苏晚晚能感觉到那沉默带来的无形压力。

“她还有用。”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看紧了。若有不妥……”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未尽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石壁，刺中苏晚晚的心脏。她浑身冰凉，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有用？看紧了？若有不妥？

她对他来说，始终只是一件有用的工具，一件需要严密监控，随时可以舍弃的工具。

那点因为白日发现蛛丝马迹而升起的小小得意，此刻被彻底碾碎。在这黑暗的密道里，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命运的判词。

她不敢再听下去，趁着里面谈话似乎接近尾声，她扶着墙，用尽全身力气，一步一步，沿着来路往回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退回石阶，爬上出口，将那块活动的石板小心翼翼恢复原状。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夜风一吹，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她不敢停留，沿着来时的路，仓皇逃回听雪阁。钻进冰冷的被褥，将自己紧紧蜷缩起来，却依然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寒意。

密道，名单，林楚楚，还有那句“她还有用”……

今晚的发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处黑暗的门。她窥见了冰山一角，而那冰山之下的庞大与恐怖，几乎让她窒息。

共犯？不，她连共犯都算不上。

她只是一枚棋子，一枚被放在明处，吸引火力，并且随时可能被“处理”掉的棋子。

黑暗中，苏晚晚睁大了眼睛，眼底最后一点彷徨被冰冷的绝望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取代。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