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棋局骤变(1/2)
“巳”字印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苏晚晚心中漾开圈圈涟漪,却未掀起更多波澜。她按捺住所有冲动,不再试图接触那扫地的婆子,也未再踏足后园假山。她像一枚真正安分的棋子,每日只在听雪阁与附近花园活动,赏花,品茶,偶尔对着一局残棋发呆,任由春桃和夏荷寸步不离地“伺候”着。
那支金丝红宝簪被收入妆匣最底层,取而代之的是几支素银或玉质的簪子,衬得她愈发沉静温婉,仿佛已接受了这囚鸟般的命运,连眉眼间那点残存的惊悸都渐渐磨平,只剩下逆来顺受的柔顺。
萧绝来过两次。
一次是傍晚,他披着一身暮色进来,身上带着书房里染上的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石味。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与自己对弈。苏晚晚执白子的手稳如磐石,落子清脆,并未因他的到来而有丝毫紊乱。他看了半晌,伸手,从棋罐里拈起一枚黑子,落在天元之位。
“困兽犹斗,不若顺势而为。”他声音平淡。
苏晚晚看着那颗突兀的黑子,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殿下说的是。”然后,她执白子,轻轻落在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边角,将自己一片看似被围困的白子,主动送入了他黑棋的虎口。
萧绝盯着棋局,眸色深沉难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另一次是午后,他带来一碟新进贡的蜜橘,亲手剥了一个,递到她面前。金黄的橘瓣饱满多汁,散发着清甜的香气。苏晚晚垂眸接过,小口小口地吃着,姿态温顺,如同被驯养的雀鸟。
“过几日府中有个小宴,”他状似无意地提起,用雪白的帕子擦拭着指尖沾染的橘络,“你随我一同出席。”
苏晚晚咽下口中甘甜的橘瓣,抬起眼,目光清澈而无辜:“殿下,民女身份低微,恐……”
“无妨。”萧绝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只是家宴。”
家宴?苏晚晚心中冷笑。二皇子府的家宴,只怕比宫宴更凶险。但她面上依旧温顺,轻轻点头:“是,民女遵命。”
她表现得如此驯服,如同被磨平了所有棱角的玉石。萧绝似乎很满意她的“识趣”,停留的时间比上次稍长,甚至问了她几句起居是否习惯,方才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苏晚晚清晰地看到,他腰间悬挂的那枚蟠龙玉佩的丝绦上,沾染了一点点极其微末的、深褐色的碎屑,与她那日在假山石缝里勾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心,在那一刻,如同被冰水浸透,却又奇异地燃烧起来。
他果然与那假山,与那密道,与那些未能清洗干净的血迹,脱不了干系。
所谓的“家宴”,在三日后的傍晚举行。地点设在府中最大的临湖水榭。比起皇宫夜宴的庄严,这里更多了几分风雅闲适,来的也多是萧绝一派的官员及其家眷,气氛看似融洽。
苏晚晚依旧穿着素净的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混在诸多珠光宝气的女眷中,毫不起眼。她安静地坐在萧绝下首的位置,低眉顺目,扮演着一个合格的花瓶。
萧绝依旧是众人瞩目的中心,言谈举止温雅从容,与几位心腹官员低声交谈,偶尔发出清朗的笑声,与那个在密道中冷漠下令、在乱葬岗手刃“白月光”的修罗判若两人。
酒至半酣,一个坐在稍远位置、穿着绛紫色官袍,面色红润的中年官员,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苏晚晚,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淫猥。
“二殿下,”他舌头似乎有些打结,声音洪亮,打破了水榭内和谐的氛圉,“这位……便是您新得的佳人?果然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啊!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竟有如此福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