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诊脉漳州(1/2)
陷阵旅主力后撤十里,依着一条早已干涸的支流河床,背靠一片稀稀拉拉的桦树林,扎下了营寨。营盘扎得极有章法,壕沟、拒马、哨塔一应俱全,显出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气度,与远处漳州城那头灰色巨兽遥遥对峙。
中军大帐内,炭火盆驱散着冬日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将领们眉宇间的凝肃。
乌桓端坐主位,破军刀横于膝前,听完李破城下之行的详细回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装病,惧我入城,暗藏甲兵……”乌桓缓缓复述着关键信息,目光扫过帐内诸将,“诸位,都说说看,这位崔刺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石牙第一个蹦起来,嗓门洪亮:“旅帅,这还用说?心里有鬼呗!我看他就是跟秃鹫营那帮杂碎勾搭上了!说不定巴雷那龟孙就藏在城里!要我说,咱们也别跟他磨叽了,直接架起家伙,轰他娘的!就咱们陷阵旅的儿郎,还怕砸不开这龟壳子?”
王嵩捋了捋短须,摇头道:“石牙队正稍安勿躁。崔厚毕竟是朝廷钦封的刺史,无凭无据,擅攻州府,乃是重罪。即便夏侯校尉肯担待,朝中御史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况且,城内虚实不明,强攻之下,伤亡几何?若久攻不克,粮草不继,又当如何?”
“那你说咋办?”石牙瞪眼,“难不成咱们几万大军,就在这喝西北风,等着那老狐狸病‘好’?”
王嵩不语,目光转向李破,带着一丝探究:“李副旅帅亲临城下,观感最为真切,不知有何高见?”
帐内目光再次聚焦到李破身上。这位年轻的副旅帅,如今已无人敢因年龄而轻视。
李破站起身,走到帐中悬挂的简陋漳州地图前,语气平静:“石牙哥所言不无道理,崔厚心中必然有鬼。王队正的顾虑也在理,强攻乃下策,非不得已不可为。”
他先肯定了双方,随即话锋一转:“崔厚拖延时间,无非几种可能。一,等待外部援军,可能是其他州郡,也可能是……某些见不得光的势力。”他顿了顿,意有所指,“二,城内正在筹备什么,或清理首尾,不便让我等知晓。三,他料定我军粮草难以持久,想拖到我们自行退兵。”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乌桓直接问道。
“一个字,逼。”李破手指点在地图上漳州城的位置,“他不是装病吗?那我们便隔三差五派人去‘探病’,一次比一次规格高,一次比一次‘关切’。他不是怕我们入城吗?我们便以协防、剿匪、甚至帮助清理城外流民等各种名义,不断提出入城要求。他不是想拖吗?我们偏不让他安生。”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同时,放出斥候,不仅盯死四门,更要扩大范围,查探漳州周边百里内的所有异常动向,尤其是通往北面山区和东面其他州郡的道路。另外,可派细作,尝试混入城中,或与城中可能对崔厚不满的势力接触。”
“这是明暗两手,不断施压,搅动浑水,逼他露出破绽。”乌桓总结道,眼中露出赞许。
“正是。”李破点头,“此外,还有一点。我军粮草虽不算充裕,但支撑月余当无问题。可对外放出风声,言我军粮草充足,后续还有大队辎重将至。甚至……可让辅兵伪装成运粮队,在后方来回走动,制造假象。乱其心志!”
“哈哈!妙啊!”石牙一拍大腿,乐了,“还是破小子你鬼主意多!就这么办,恶心也恶心死那老狐狸!”
王嵩也微微颔首,看向李破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沉。此子不仅悍勇,这谋略心机,也成长得太快了。
“好!”乌桓拍板,“便依李副旅帅之策!王队正,你负责安排人手,依计对漳州进行骚扰施压。石牙,你的人马负责外围警戒与假象制造。李破,你统筹全局,尤其是细作渗透与情报汇总,一有消息,立刻报我!”
“末将遵命!”众人齐声领命。
军议散去,李破回到自己的营帐。刚坐下没多久,帐外便传来石牙大大咧咧的声音:“破小子!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老坐着孵蛋呢?”
李破无奈一笑,起身出帐。只见石牙和豆子等人正在空地上比划拳脚,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士卒。
“来来来,咱俩过过手!”石牙见到李破,眼睛一亮,摩拳擦掌,“让哥哥看看,你这副旅帅的骨头有没有被官架子锈住!”
李破知道石牙性子,也不推辞,脱下披风,走到场中:“石牙哥,手下留情。”
“放心,打不坏你!”石牙嘿然一笑,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就抓了过来。他走的是刚猛路子,势大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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