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你儿子比你强(1/2)

李破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看向所有伤兵:

“我知道,你们饿。我知道,你们怕。从幽州逃出来,没了主子,没了依靠,就像丧家之犬。”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

“但我要告诉你们——在漳州,没有主子,只有兄弟。没有贵贱,只有生死与共。”

“锅翻了,粥洒了,是可惜。但更可惜的,是咱们自己人打自己人,让城外的萧景琰看笑话!”

他走到粥锅边,一脚把锅踢正,对王老伯道:“重新熬。米不够,从我那份里扣。今天这锅粥,所有伤兵,不分新旧,一人一碗。我李破陪着你们喝——喝稀的。”

说完,他真的走到灶边,拿起水瓢,往锅里加水。

王老伯愣了愣,老泪纵横,也瘸着腿过来添柴。

独臂老兵默默去搬米袋。

刀疤脸抹了把眼泪,对身后幽州兵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二十几个幽州兵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帮着生火、打水、淘米。

瓮城里的气氛,突然就变了。

雨还在下。

但粥香,又慢慢飘起来了。

而此刻,谁也不知道,漳州城西三十里,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里,一场对话正在进行。

庙很破,屋顶漏雨,地上积着水洼。供桌早就朽了,上面那尊土地公的泥像掉了半边脑袋,剩下一只眼睛空洞地望着门口。

老瞎子盘腿坐在干草堆上,手里捏着三枚铜钱,在掌心哗啦哗啦地摇。他眼睛还是闭着,但耳朵微微动着,像在听雨声里夹杂的什么动静。

丫丫蹲在门口,手里攥着把短刀——刀是李破当年给她的,刀柄上刻着个小狼头,已经磨得看不清了。小姑娘今年十四岁,个子蹿高了一大截,脸上稚气褪去不少,但那双眼睛还是亮得像星。

“爷爷,”她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咱们还要等多久?”

“等到该走的时候。”老瞎子把铜钱撒在地上,低头“看”了一眼——虽然闭着眼,但他手指准确地摸过每一枚铜钱的正反,“快了。今夜雨停,寅时三刻,西风转东风。”

丫丫皱起鼻子:“您又算卦。上次算卦说往南走有贵人,结果咱们在野狼谷差点被北漠探子逮着。”

“那不是没逮着吗?”老瞎子咧嘴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贵人虽迟但到——要不是那队草原商队路过,咱们爷孙俩早喂狼了。”

丫丫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庙外雨幕。

过了很久,她忽然轻声问:“爷爷,李破哥哥……真在漳州吗?”

“在。”老瞎子收起铜钱,摸索着塞回怀里,“不但他在,乌桓那小子也在。”

“乌桓将军没死?”丫丫眼睛一亮。

“命硬着呢。”老瞎子呵呵笑,“左臂废了,但人还活着。现在在沧河南岸的朝廷大营里,帮着夏侯烈整顿残兵——那二十万大军,被打得只剩十二万,军心涣散,要不是乌桓撑着,早崩了。”

丫丫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心起来:“那李破哥哥和朝廷……”

“面和心不和。”老瞎子淡淡道,“许敬亭那老阉狗想让他们互相咬,李破那小子将计就计,表面上跟朝廷合作,背地里在挖萧景琰的墙角。乌桓夹在中间,难啊。”

他顿了顿,忽然问:“丫头,爷爷教你的那套刀法,练到第几式了?”

“第七式。”丫丫站起来,在庙里狭窄的空地上比划了几下。刀光如雪,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招式已见雏形——不是军中路数,也不是江湖套路,而是老瞎子自创的“听风刀”,专攻人耳后、颈侧、肋下这些刁钻位置。

“第七式……”老瞎子点点头,“够用了。等见了李破,你就跟着他。爷爷教你的这些东西,战场上用得着。”

丫丫收刀,看着他:“爷爷,您不跟我一起?”

“爷爷还有事。”老瞎子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半块硬邦邦的烙饼,“要去一趟江南。苏家那丫头有难,爷爷欠她爹一个人情,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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