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一场豪赌(2/2)

三百黄羊部骑兵从沙丘后涌出。但阵型已乱——前排被崔七的人搅得七零八落,侧翼被石牙冲散,正面……

正面,李破动了。

一百骑苍狼卫如尖刀刺入敌阵。破军刀第一次在战场上扬起,锈迹在挥舞中剥落,露出底下雪亮的刃。刀光过处,人仰马翻。

狼群从两翼包抄,专咬马腿。战马惊嘶,把背上的骑士甩下,随即被狼群淹没。

赫连明珠在五十步外张弓。弓弦响处,一个穿中原铁甲的骑兵咽喉中箭,栽下马去。她面无表情,搭箭,拉弦,再射——又一个。

战场中央,李破对上了哈尔巴拉。

这黄羊部长老确实凶悍,弯刀舞得泼水不进,刀刀砍向要害。但李破的刀法更诡异——不是军中路数,也不是江湖套路,像是……狼。

扑,咬,撕,扯。

第五刀,破军刀撩开哈尔巴拉的防御,刀锋贴着他喉咙划过,带出一蓬血花。

哈尔巴拉捂着脖子,独眼瞪大,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李破收刀,看着他倒下。

“长老死了!”黄羊部骑兵崩溃了,四散逃窜。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不过一刻钟,野马滩上躺了一百多具尸体,大半是黄羊部的。俘虏抓了八十多个,其余逃了。

石牙拎着个穿中原皮甲的俘虏过来:“破小子,逮着条大鱼!这孙子是靖北王府的亲军队正!”

那队正满脸血污,却梗着脖子:“要杀便杀!王爷不会放过你们!”

李破蹲下身,从他怀里摸出块铜牌——正面是白鹰,背面刻着“丙字营第七队”。

“丙字营……”他若有所思,“靖北王派来草原的,不止你们一队吧?”

队正咬牙不答。

李破也不逼问,起身道:“绑了,带回去。谢先生会‘问’出来的。”

他走向白马部营地。营门口,一个须发皆白、拄着狼头拐杖的老人,正静静看着他。

白音长老。

两人对视。风吹过野马滩,扬起细沙。

许久,老人开口,声音沙哑:

“你娘的眼睛,也是这样的。看人的时候,像是能把人看穿。”

李破从怀中掏出狼牙手链,递过去。

白音接过,手指颤抖着摩挲着狼牙,老泪纵横。

“三十八年……”他哽咽道,“我找了她三十八年……”

李破单膝跪地,抚胸行礼:“外孙李破,见过外公。”

白音扶起他,独眼里有泪,也有光:“好……好!乘风那小子,给我留了个好外孙!”

他转身,对营地里涌出来的白马部战士们吼道:

“儿郎们!看清楚!这是李乘风的儿子,是我白音的外孙!从今天起,白马部三千勇士,听他号令!”

“吼!”战士们举刀呼应。

李破抬头,看向南方。

草原的第一块拼图,已经握在手中。

接下来,是“那达慕”大会,是整个草原。

再然后……

是漳州,是江南,是靖北王,是那个害死父亲、让他流浪十八年的仇敌。

怀中的苏家玉牌微微发烫。

他想起苏文清信里那句话:

“江南已动,静待君归。”

快了。

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