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重见天日(1/2)
野马泉的晨光,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东、西、南,三股人马呈品字形将苍狼卫五十骑围在中间,空气里弥漫着马匹喷鼻的粗气、兵器摩擦皮鞘的细微声响,还有……一种名为杀机的东西。
最东边,兀良哈铁木勒马而立,五十骑北漠精锐沉默如铁。这位“小狼王”今日换了身暗红色皮甲,肩头蹲着一只纯白色的猎隼,隼眼锐利如刀。他看着李破手中那枚在晨光下泛着幽光的苍狼令,眼神复杂——三分惊讶,三分欣赏,还有四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最西边,是一阵风和他的三十几个残兵败将。这群马匪昨夜遭了灭顶之灾,此刻人人带伤,眼睛里却烧着刻骨的怨毒。一阵风那只独眼死死盯着李破,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像砂纸磨铁:“小子……昨夜就是你端了老子的营地?”
南边最安静,也最诡异。十个白衣人静立沙丘,清一色的白袍白巾遮面,只露眼睛。他们既不拔刀也不张弓,就这么站着,却让石牙这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卒都感到脊背发凉——那是种猎物被顶级猎手盯上的本能警觉。
谢长安从马车里探出头,看了眼这阵仗,又缩回去,在本子上刷刷记了几笔:“腊月十二,辰时三刻,野马泉流沙坟外。遭遇三方势力合围:北漠精锐五十骑,估价值五千两;马匪残部三十七人,估价值零(已废);白衣神秘人十名,估价值……不好说。当前支出:无。预计收入:未知。备注:这波要是能活下来,得找李大人涨工钱。”
石牙听见这嘀咕,咧嘴笑了:“谢账房,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记账!等老子砍完这帮孙子,请你喝最烈的酒!”
“石将军豪气!”谢长安又从车里摸出把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不过按概率算,咱们五十对九十七,胜率不足三成。若考虑地形、士气、装备差异等因素,实际胜率可能只有……”
“闭嘴!”石牙和崔七异口同声。
李破没理会身后的插科打诨。他策马又向前三步,手中苍狼令在阳光下缓缓转动。令牌上的狼头宝石随着角度变化,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赤红如血,幽蓝如冰,最后定格成一种深沉的暗金色。
“诸位,”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野马泉的东西,我已经取了。若是朋友,现在退去,他日草原相逢,李破请诸位喝酒。若是敌人……”
他顿了顿,左手轻轻一挥。
蹲伏在周围的百多头狼,齐齐仰天长嚎!
“嗷呜——!”
嚎叫声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声浪,震得地面沙尘簌簌跳动。马群开始骚动,尤其是马匪那边,好几匹马惊得人立而起,险些把背上的人掀下来。
兀良哈铁木肩头的猎隼不安地扑腾翅膀,被他轻轻按住。这位北漠将领盯着狼群看了片刻,忽然笑了:“李大人好手段。驱使狼群的本事,某家只在十八年前的传说里听过。”
他拍了拍猎隼,隼冲天而起,在众人头顶盘旋三圈,发出一声尖利鸣叫。
“隼说,西北三十里外还有一队人马,大约百骑,正朝这边赶来。”兀良哈铁木看向李破,意味深长,“看旗号,是秃发部的人——李大人,您这援兵来得可真是时候。”
这话一出,一阵风脸色变了。
白衣人首领依然静立,但李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所以,”李破将苍狼令收回怀中,动作从容得像收起的只是一块普通铁牌,“兀良哈将军今日是敌是友?”
兀良哈铁木摸了摸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忽然一夹马腹,单人独骑朝李破走来。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石牙的手按在了破军刀上,崔七袖中滑出三枚透骨钉,狼群龇牙低吼。但李破抬了抬手,所有人停住动作。
两人相距五步,勒马。
兀良哈铁木上下打量着李破,目光最后落在他腰间——那里,破军刀的刀鞘空着,刀在石牙手里;但李破腰间还佩着一柄剑,剑柄样式古朴,剑鞘上没有任何装饰。
“破军刀我送给了石牙将军,”兀良哈铁木忽然说,“因为那刀配他正合适。但李大人腰间这柄剑……可否借某一观?”
李破挑眉,解下剑,倒转剑柄递过去。
兀良哈铁木接过,拔剑三寸。剑身如一泓秋水,靠近剑格处刻着两个古篆字:镇岳。
“镇岳剑。”兀良哈铁木眼中闪过震惊,“前朝武库三十六名剑之一,据说最后一位主人是苍狼卫的副统领‘镇岳将军’赫连雄。此剑失踪十八年,今日重见天日……”
他缓缓还剑入鞘,双手捧还,语气多了三分郑重:“李大人,某家今日不是来打架的。三王子拓跋烈让我带句话给您——草原将乱,豪杰当立。若您有意,三王子愿与您结为盟友,共图大事。”
这话说得坦荡,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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