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狼煞的传人(1/2)

鹰愁涧这名字听着吓人,其实就是两片光秃秃的石头山夹着条干河沟。不过今晚,这条平日里鬼都不来的河沟里却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三堆篝火烧得噼啪作响,火上架着整只的烤羊,油滴在火炭上滋啦滋啦的响,香气能飘出二里地去。狼牙营四十九个汉子围着火堆坐成三圈,手里端着粗陶碗,碗里是赫连勃勃送来的马奶酒——虽然多数人喝不惯那股子腥膻味,但架不住气氛到了,一个个仰着脖子灌得满脸通红。

石牙拎着个酒坛子,挨个儿给弟兄们倒酒,嗓门大得能把山壁上的老鹰惊飞:“都他娘的把碗端稳了!今儿这一仗,咱们狼牙营算是立了旗了!十五个人,端了五十多马匪的窝,救出来二十三口子!这叫什么?这叫牛逼!老子在边军混了十年,这么漂亮的仗也不多见!”

“那是石牙哥您指挥有方!”一个脸上带着新鲜刀疤的汉子拍马屁。

“放屁!”石牙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笑骂,“指挥个蛋!是破小子……呸,是咱们李大人的主意!老子就是抡刀砍人的!不过说真的——”他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李破,眼睛发亮,“破小子,你那一手狼烟诱敌,真他娘的神了!那帮北漠崽子愣是被耍得团团转!”

李破正慢条斯理地撕着烤羊肉,闻言笑了笑:“运气好。正好阿娜尔知道流沙坟的地形,不然咱们今晚就得在野马泉跟那两百骑兵硬拼了。”

提到阿娜尔,众人的目光都投向火堆旁那个正在给孩子们分肉的少女。洗干净脸的阿娜尔确实像她的名字——石榴花一样明艳,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是把草原上的星星都装进去了。几个年轻的狼牙营战士看得眼都直了,被崔七一人踹了一脚才回过神。

“看什么看?那是李大人的……咳,那是咱们狼牙营的恩人!”崔七板着脸训斥,自己却忍不住多瞄了两眼。

阿娜尔倒是不怯场,大大方方地端了碗酒走到李破面前,用秃发部的礼节双手捧上:“恩人,阿娜尔代秃发部的族人敬您。按草原的规矩,救命之恩,当以性命相报。从今天起,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这话说得太直白,火堆旁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李破,尤其是那几个年轻战士,眼神里写满了羡慕嫉妒——当然,没敢恨。

李破接过酒碗,却没喝,只是温和地说:“阿娜尔,狼牙营救人,不图回报。等天亮,我派人送你们回秃发部,你父亲应该等急了。”

“我不回去。”阿娜尔倔强地摇头,“父亲说过,草原上的儿女,有恩必报。而且……”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我能帮您。我从小跟着爷爷在草原上跑,熟悉方圆五百里内的每一处水源、每一片草场。您要找‘狼印’,我知道野马泉那个在哪里。”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是秃发部的古语,声音又轻,只有李破和旁边的谢长安听见了。

李破眼神微凝。

谢长安摇着折扇凑过来,笑眯眯地用古语回问:“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狼印?”

阿娜尔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枚巴掌大的青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仰天长啸的狼头,背面刻着复杂的星图纹路。

“这是爷爷临终前交给我的。”阿娜尔声音很轻,“他说,如果有一天遇到能让狼群低头的人,就把这个交给他。爷爷还说,野马泉的狼印,十八年被他取走了,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李破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表面有一层温润的包浆,显然是常年被人摩挲。令牌上狼眼的部位,镶嵌着两颗暗红色的宝石,和他玉坠上的宝石质地一模一样。

玉坠在怀里微微发烫。

巨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低头嗅了嗅令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爷爷……是苍狼卫的人?”李破问。

阿娜尔点头:“爷爷没说,但我猜是。他腿上有一道很深的箭伤,说是十十十八年。他还会说三十六部里十二种不同的古语,会看星象,会配草药——这些都不是普通猎人该会的。”

谢长安用折扇敲着手心,啧啧两声:“李大人,这真是瞌睡送枕头。咱们正愁怎么找狼印呢,向导和信物就自己送上门了。”

李破把令牌还给阿娜尔:“你先收好。等这边事了,带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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