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欲望与克制的交锋（2/2）

我甚至想过，干脆彻底斩断和她的联系，从此各自安好，不再刻意制造交集。可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割舍？那些缠绕在心里的情愫，像细密的蛛网，千丝万缕，根本理不清，斩不断。只是我们的关系，好像悄然变了味 —— 曾经纯粹的爱恋，渐渐掺杂了别的东西，变成了充满算计的利益交换。我不再相信一见钟情的浪漫，也不再信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日久见人心” 这样的话。我突然觉得，这世间所有的共识，本质上都是利益交换达成的 “双赢”。我和她的关系，终究还是落入了我曾经鄙夷的世俗窠臼里，这让我满心消沉，对纯粹的情感彻底失去了信心，甚至觉得这辈子都很难再遇到真正纯粹的感情了。

可没想到，下午她竟然主动来我办公室谈事，神态温柔，举止积极，脸上带着笑意，仿佛早上的冲突从未发生过。我也压下心里的失落，表现得豁达大度，和她专注地讨论工作。在外人看来，我们之间毫无隔阂，就像普通的同事一样，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彼此心里的裂痕已经悄然蔓延，慢慢侵蚀着曾经的信任 —— 此刻的交谈，不过是利益交换的开始。

她今天穿了一件嫩黄色的针织衫，搭配深蓝色的冰丝长裤，头发高高束起，发尾轻轻垂在颈后，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知性，满是书卷气。可我越看她这副清纯的模样，心里就越觉得发腻。我清楚地知道，在这纯净的外表下，她早已洞悉社会的阴暗面，甚至有时会刻意营造出单纯的假象。我忍不住笑着调侃她早上对我的责骂，她却一脸茫然地否认：“张哥，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我把她早上说的 “有病”“思想有问题” 复述了一遍，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脸颊微微泛红。我故作洒脱地摆摆手：“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替她化解了尴尬。可我心里却很清楚：明明是我有错在先，为什么现在她反倒显得理亏？这背后，不过是权力在作祟。我身处公司的管理层，掌握着一定的权力，而她处于被支配的地位，我们之前那些看似温情的相处，终究没能摆脱这层微妙的上下级关系。想到这里，我满心怅惘 —— 曾经我心里那个圣洁质朴的她，像晨雾一样，在阳光下渐渐消散了。难道这世间，真的没有纯粹的情感吗？难道这就是生活最真实的样子？

日子还在一天天往前走，我和她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都要在工作和生活的重叠中相遇。我无数次想，该怎么平衡这段微妙的关系？思来想去，与其继续这样猜来猜去，打哑谜，不如敞开心扉，坦诚地谈一次。毕竟她早已不是懵懂的少女，处理复杂的情感问题，她应该有自己的分寸。

那天，等她走进我的办公室，我沉默了片刻，目光有些躲闪，心里带着几分愧疚，率先打破了寂静：“林晓，我觉得，我们有些话，应该摊开来说清楚。”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默许我继续说下去。我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自问还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说完，我试探性地看向她，希望能得到她的肯定。可她只是直直地盯着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开口反驳，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解释：“我对你的喜欢，是自然而然产生的，没有丝毫刻意，这份感情很纯粹，没有掺杂任何杂念。或许有时候，我的表达方式太热烈了，让你觉得不舒服……” 她先是轻轻点了点头，像是认同我的说法，可转瞬又摇了摇头，那模棱两可的反应，让我心里满是疑惑。但此刻，主动权还在我手里，我只好接着说：“我们认识四年多了，你对我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我向来行事端正，从来不会随便跟女孩子调笑嬉闹，甚至会刻意保持距离。就像上次和小赵他们一起出差，全程我们交流不超过一百句话。”

她突然笑了，打断我的话：“张哥，你这话可不对，小赵跟我说，你们在火车上聊得不少呢。” 我赶紧解释：“火车上我一早就四处走动，几乎没在座位上待着，下午才坐下休息，要么是她睡觉，要么是我睡觉，就算说话，也都是关于工作的事，没有别的。” 她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恋人之间化解了误会一样。

我语气愈发诚恳：“或许我对你的喜欢，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不然怎么会这么自然，这么亲切？以后，我一定会克制自己的情感，不会再让你感到难堪。” 她这次主动接过话茬，轻声说：“张哥，我明白你的心意，所以之前才一直有所保留。只要你能把握好分寸，不过度，就没问题。” 我连忙点头，心里清楚，她这番话不仅是对我的认可，更是为我们未来的相处，铺了一条温和的路。也是在这一刻，我第一次郑重又清晰地对她说出：“林晓，我喜欢你。” 她却神态自若，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平静地接纳了这份告白 —— 这份我早已用行动表达过无数次的心意，她没有丝毫抗拒，也没有半分惊慌。

上午的时候，她拿了一张要上报的表格给我看，我大致扫了一眼，觉得没问题，就同意上报了，之后注意力就全放在了她身上，根本没仔细看表格里的细节。下午，她又拿着那张表格来找我，说：“张哥，我把表格改了一下，之前有个数据错了。” 我笑着打趣她：“这么说，上午给我看的表格有问题，你后来才发现的，对不对？” 她白了我一眼，明目张胆地承认：“是呀，那您当时不也没看出来吗？”

她的话像一根小刺，一下子把我噎得差点没喘过气来。我又气又笑，假装恼怒地说：“我要掐你，我要掐你！” 可手却只是抬了抬，没有真的碰到她的胳膊。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认错的打算，我只好无奈地教诲她：“我主要是负责指引方向，把握大局，怎么会对这种细枝末节一一查看呢？” 她却不服气，噘着嘴反驳：“这都是最基本的事情，您也应该了解一下呀！”

我知道，她现在是恃宠而骄，信心越来越足了，只好作罢，哀叹道：“你知道吗？我对你根本没办法生气，就算你骂了我，我也不生气，何况这点小事，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立刻瞪着杏眼反驳：“谁说我骂你了？张哥，你可不能乱说！” 说完，转身轻飘飘地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头 —— 或许，这样带着烟火气的拉扯，才是我们之间最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