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苦涩的疏离（2/2）

张明远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接过方案，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叫她坐下说，只是点点头：“放这儿吧，我看完给你反馈。” 他刻意没看她的眼睛，目光落在文件上，手指翻动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林晓站了几秒，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轻声说了句 “好的”，转身离开。张明远用余光瞥见她的背影，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可还是硬着心肠移开了视线。

这样的相处模式持续了一周。他们不再有工作之外的交流，甚至连眼神接触都很少。有次部门开会，林晓坐在他对面，汇报工作时条理清晰，语气平静，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微妙的情愫。张明远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她这是在配合他演戏，就像他也在伪装一样。

他忍不住想起四年前她刚进公司的时候。那时她扎着马尾，穿着不太合身的职业装，汇报工作时会紧张得结巴，连递文件的手都会发抖。是他一点点教她写方案，教她跟客户沟通，教她处理职场关系。他看着她从青涩的实习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项目助理，心里的喜欢也一点点加深。他以为他们的关系会自然而然地靠近，却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步。

有天加班到深夜，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晓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张明远正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看到她眼里有复杂的情绪，像是犹豫，又像是不舍。可没等他开口，她就迅速移开视线，说了句 “张哥再见”，转身走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心里的失落像潮水般涌来。他知道，她其实明白他的心思，也明白他们现在的状态有多别扭。他们就像两只互相试探的刺猬，既想靠近，又怕被对方刺伤。他甚至能猜到，她心里也在挣扎，一边是道德的约束，一边是莫名的情愫。毕竟，他比她大二十岁，是她的同事，这样的关系本身就充满了争议。

可他还是不甘心。他想起她偶尔露出的笑容，想起她认真工作时的模样，想起她偶尔会跟他分享生活中的小事 —— 比如 “楼下的猫咪又生了一窝小猫”，比如 “妈妈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那些细碎的瞬间，像星星一样，照亮了他平淡的生活。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他开始理性地分析她的优缺点。他承认，她确实有很多不足。她很懒，周末能窝在家里睡一天，连外卖都懒得点；她工作效率不高，有时候一份简单的报告都要拖到截止日期前才交；她的外貌也不是完美的，o 型腿，走路外八字，皮肤偏黄，夏天晒黑后要涂很厚的粉底才能遮住；她的家庭条件也不好，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拉扯她长大，家里的氛围总是有些压抑。

可他也记得，她虽然懒，却会在他生病时，特意早起给他熬粥；她虽然工作效率不高，却会为了一个细节反复修改，直到满意为止；她虽然外貌有缺点，却有着干净的眼神和爽朗的笑声；她虽然家庭条件不好，却从未抱怨过，反而一直努力生活，努力工作。

他想起有次他因为项目失误被老板批评，心情低落，她偷偷给他塞了一颗糖，说 “张哥，别难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想起有次他加班到深夜，她特意留下来，陪他一起核对数据，还给他泡了杯热牛奶；想起有次他过生日，她送了他一本笔记本，上面写着 “张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祝你生日快乐”。

那些瞬间，像温暖的阳光，照进他心里，让他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知道，现在的状态只是暂时的。他们就像在进行一场漫长的拉锯战，谁都不愿意先低头，可谁也不愿意真正放手。他相信，只要他们还在同一个办公室，还能每天看到彼此，只要他耐心等待，只要他用正确的方式对待她，终有一天，他们之间的坚冰会融化。

只是，这样的等待太煎熬了。每次看到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他都会忍不住盯着看，看她扎着马尾的后脑勺，看她穿着牛仔裤的纤细的腿，看她走路时微微晃动的肩膀。他知道这样不对，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话：“喜欢一个人，就像在心里种了一棵小树，你每天浇水、施肥，盼着它长大，可有时候，它却会长出刺，扎得你生疼。” 他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既期待又害怕，既甜蜜又痛苦。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走向何方。可他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他会继续等待，继续努力，直到等到他想要的结果。他相信，只要心中有爱，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天，他会和她一起，迎接属于他们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