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诸多的不足（2/2）

我站在不远处的树影下，静静地看着她。她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小心翼翼地递给摊主，嘴里还小声说着：“师傅，多给我加点卤汁，谢谢。” 摊主笑着应了声，给她装了满满一盒卤肉，还额外浇了两勺卤汁。她接过盒子，开心地笑了，那笑容里满是满足，仿佛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贝。

我心里既心疼又无奈：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或许没有人请她去高档餐厅用餐，又或许即便有人邀请，她也不愿意去 —— 她向来好强，不愿意欠别人人情。而且她不太会烹饪美食，自己做的饭菜总是寡淡无味，自然更偏爱卤肉这种口味浓郁的食物。她每个月的工资不算高，除去房租、化妆品、看牙看眼的费用，再加上生活用品和交通费，剩下的钱既要用来吃饭，还得吃得舒心，那些高档餐厅的饭菜她自然消费不起。好东西价格不菲，可她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只能争着去买这些性价比高的路边摊食物。

晚风吹拂着我的衣角，也吹乱了我的思绪。我体谅她生活中的不易，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 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工资微薄，每天都要计算着花钱，从来不敢去高档餐厅，最多也就是在路边摊买个煎饼、炒粉当晚餐，有时候甚至会为了省几块钱，步行半个多小时回家。如今，我虽然生活条件好了，却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拮据的滋味，也正因如此，我对林晓的难处感同身受，满心都是心疼。

回到家后，我站在阳台上，透过窗户远远望向林晓租住的那栋楼。此时太阳还未落山，夕晒强烈，阳光透过玻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陆续亮起了灯，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林晓房间的灯也亮了 —— 不过窗帘只拉开了一条缝，细细的光线从缝隙中透出来，在漆黑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微弱。

我想，她肯定已经回到家，吃完了那盒卤肉，擦干净了嘴边的油渍，正开着空调，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或许她还会打开一部喜欢的电视剧，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跟着剧情傻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样的画面，既温馨又有些孤单，让我忍不住想：要是能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分享那盒卤肉，一起看电视剧，该多好啊。

我真担心她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 她身边的一群女孩子也都是如此，每天两点一线，上班、下班、回家，生活缺乏激情与爱情，没有完整的生活体验。她们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完美，却也能自得其乐，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可人的追求总是无穷无尽的，等看到身边的人陆续结婚、生子，有了幸福的家庭，结了婚的人会给她做出示范，她内心的渴望也会促使她频繁地向喜欢的人暗示心意。

而且她是个坦荡的人，心里想什么很快就会表露出来，从不隐藏。我能感觉到，她有时或许是喜欢我的 —— 她愿意和我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从工作聊到生活，从过去聊到未来；她会在我开玩笑时笑得格外开心，沉浸在与我相处的奇妙感觉中；有时候我不经意间碰她的手，她也不会立刻躲开，反而会有些害羞地低下头，隐隐有默认的意味。

她渴望与异性交往，渴望得到关心和爱护，或许是因为从小缺乏关爱，所以才希望从别人身上得到更多的温暖吧，不然也不会对我的靠近不排斥。当然，这也不排除人与人之间自然的吸引力 —— 毕竟我比她大二十岁，经历的事情多，能给她一些指导和安慰，或许她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只是我们之间隔着伦理道德和各种规矩，这些无形的束缚，让我们只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今天在公司，我与她见了几面，却始终没有机会说些贴心话 —— 要么是她忙着工作，要么是身边有其他同事。我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最想告诉她的是，此刻我最渴望、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和她一起，坐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吃着卤肉卤菜，喝着小酒，畅谈人生的规划与理想的实现，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场景，也能让我铭记一辈子。

185

最终，那些想说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我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转身离开了。我告诉自己，不能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 她还年轻，有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应该让她自然地成长，去经历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不是被我这个 “长辈” 干涉。在这个时候，顺其自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怎么强求也得不到。我深知，人生中有太多无法掌控的事情，感情便是其中之一，与其苦苦纠缠，不如坦然接受。

晚上，我又忍不住拿出那台闲置已久的望远镜，站在阳台上，望向林晓房间亮着灯的窗户。这一次，我清晰地看到，她的阳台上挂满了密密麻麻洗好的衣服 —— 有连衣裙、t 恤、牛仔裤，五颜六色的，像一面五彩斑斓的旗帜。看来她还是挺爱干净的，之前我以为她房间乱糟糟的，或许是我想多了。

房间里的灯是温暖的黄色，透过窗户，能隐约看到里面的家具轮廓，却一直不见她的人影。卧室的窗帘始终拉得严严实实的，想必她是在卧室里做自己的事情吧。在万家灯火中，她的那一盏灯格外引人注目，而且一直亮到很晚 ——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我准备睡觉的时候，那盏灯才渐渐熄灭。

我可以想象，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她或许会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刷着短视频，看到有趣的内容时，会忍不住笑出声；或许会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学习新知识，偶尔皱着眉头思考难题；或许会躺在床上，翻看手机里的照片，回忆着过去的美好时光。她和所有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做着平常人做的一切事情，想着平常人会想的各种事情，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生活，渴望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一想到自己的家庭，我的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近来，我的脾气变得很大，总是忍不住发火，这一切都是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我和父母多次发生争执 —— 他们对孩子的照顾无微不至，从饮食到学习，方方面面都管得很好，甚至连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型都要替孩子决定。可这样过度的呵护，反而容易助长孩子的懒散和无能，让他失去独立生活的能力。

我多次提出自己的想法，希望父母能放宽心，让孩子自己做决定，培养他的自主意识，可父母却始终听不进去，还反驳说我 “不懂照顾孩子”“对孩子太苛刻”。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和父母分开居住，搬到新房去，以此争取孩子的教育权。可没想到，才过了三四天，孩子就生病了，发烧咳嗽，精神萎靡。父母心疼孩子，又开始每天往新房跑，帮忙照顾孩子，之前约定好的 “分开教育”，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昨天，孩子的病情稍有好转，已经能背着书包去上学了。我知道，新一轮的争执恐怕又要开始了 —— 父母肯定还会像以前一样，过度干涉孩子的生活，而我又不能坐视不管，矛盾迟早会再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