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冷战与试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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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吹得文件边角微微卷起，却吹不散我心里的烦躁。林晓坐在斜对面的工位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反射的光映在她脸上，看不清表情。可就在半小时前，她还当着部门三个同事的面，跟我为了一份报表的格式争得面红耳赤。

“张哥，数据核对没问题就行，格式何必这么较真？” 她当时皱着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手里的文件夹 “啪” 地拍在桌子上，“大家都忙着赶项目，哪有时间在这种小事上耗？”

我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突然拔高声音。报表格式是合作方明确要求的，我反复强调过两次，本以为她能理解，却没想换来这么一句。周围同事的目光瞬间聚过来，有好奇，有尴尬，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我脸上发烫，却还是强装无事地打了个哈哈：“格式规范也是为了避免后续麻烦，咱们多注意点总没错。”

“可现在最麻烦的是你揪着这点不放！” 她没打算就此打住，眼神直直地盯着我，“上次会议纪要也是，就因为我漏了个标点，你在办公室说我半天，至于吗？”

这话像细针，密密麻麻扎进心里。我看着她年轻气盛的模样，忽然想起四年半前她刚入职的时候 —— 穿着雪白色的羽绒服，手里攥着笔记本，怯生生地站在我办公室门口，小声问 “张哥，这个表格我不太会弄，您能教教我吗”。那时候的她，眼里满是求知的光，说话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

可现在，她变了。或者说，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变了。那些曾经让我觉得温暖的细节，渐渐被无休止的争执取代。她总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抬杠，言语像淬了冰，刻薄又刺耳，一遍遍地切割着我仅存的耐心。我曾以为这段跨越二十岁的感情，会是滋养生活的蜜糖 —— 我能给她职场上的指引，她能给我沉闷生活里的鲜活，可如今，却成了熬人的苦药，喝一口都觉得烧心。

晚上回到家，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打在沙发上，显得格外冷清。我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点开了与林晓的微信对话框。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发出去一句：“在公开场合还是注意些态度吧，我能忍，旁人未必愿意。”

本是好心提醒，却没等来回信，先等来她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着，我深吸一口气接起，听筒里立刻传来她带着火气的声音：“张哥，你什么意思？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不懂事、爱惹麻烦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揉了揉眉心，尽量让语气平和，“我只是觉得，有问题咱们私下沟通，别在同事面前争执，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 她冷笑一声，“是我想争执吗？每次不都是你先揪着小事不放？上次我帮你整理客户资料，熬到半夜，你第二天就因为少了一页附件跟我发脾气，怎么不说你影响我心情？”

我闭了嘴，不想再争。那些掏心掏肺的好，比如知道她备考资格考试，悄悄给她带早餐；比如她生病请假，我帮她把工作都扛下来 —— 这些事她好像全忘了，只记得我们争执的片段。可她没打算放过我，继续在电话里细数我的 “不是”，每一句话都像锤子，把我四年半攒下的情意一点点碾碎、冲散。

“我知道你有脾气，真希望能退回四年半前。” 我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疲惫。

电话那头顿了顿，传来她疑惑的声音：“？退什么”

“退回你刚入职时，我们彼此尊重、相处和睦的样子。” 我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现在总为小事争吵，太让人难受了，烦透了。”

“你要是不说最后那句，也不会这样。” 她的语气软了些，却还是带着不服气。

“可那是事实，难道要自欺欺人？” 我忍不住顶了回去，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

“这种事能不能上班时谈？” 她转移了话题，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说一半解决不了问题，还影响心情，耽误工作。”

我冷笑道：“行，下回我啥都不说。”

“我就是这个态度 —— 你那样说让我觉得被冒犯了，是言语骚扰。” 她追着补了一句，像是在宣告什么。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你当众顶我多少次，我都没说过‘冒犯’！我好心提醒你，你倒反过来指责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所以还是退回四年半前最好。” 我叹了口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喘不过气。

“你说领导该说的话，我自然说下属该说的话。” 她的声音又硬了起来，“下次说话请保持距离，谢谢。跟同性都不会离这么近。”

我彻底寒了心。原来在她眼里，我们之间的亲近，只是 “不合时宜” 的距离。“全当不认识你最好。” 我咬着牙说。

“那当然。” 她接得飞快，没有半分犹豫。

顿了顿，她又说：“可惜实现不了。”

是啊，在同一家公司，同一个部门，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可能全当不认识？可我还是狠下心，像是发誓般道：“以后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像平行线一样别相交就行。有事微信、电话联系，不用见面。”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四年半的感情寄托，从最初的欣赏到后来的心动，再到如今的争执不断，终究还是成了泡影。客厅里的落地灯还亮着，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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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后的第一天，我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公司，就是为了避开林晓。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我把包放在桌上，开始整理今天要处理的文件，试图用工作填满自己的思绪。

没过多久，同事们陆续来了，唯独没看见林晓的身影。我假装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她今天怎么没来？是生病了，还是故意晚来避开我？

直到九点多，林晓才抱着一摞文件走进办公室。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放下文件后就开始低头工作，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往我这边瞟。

我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地有点失落。看来她是真的打算跟我 “做平行线”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