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来在1975(1/2)

【先打个补丁:私设大如天,脑子可寄存在这里,会帮大家保管好的(上锁ing)】

灼热。

这是林知微意识回归后的第一个感觉。

仿佛上一秒,她还置身于那场席卷整个实验室的、失控的能量风暴中心,炽烈的白光吞噬了一切,连同她的血肉与骨骼,都要被瞬间汽化。

那是一种极致的、被彻底分解的痛楚。

然而下一秒,刺骨的冰凉便粗暴地覆盖了这灼烧感,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窒息,冰冷腥咸的液体疯狂地涌入她的口鼻,挤压着她的胸腔,像有无形的手要将她拖入永恒的黑暗。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混乱的思绪。

她奋力挣扎,手脚在粘稠的阻力中胡乱划动。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头终于冲破了一层阻碍,接触到了冰冷而新鲜的空气。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她的喉咙,肺叶火辣辣地疼。她贪婪地呼吸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意识,在这剧烈的生理刺激下,被迫彻底清醒。

她猛地睁开双眼。

入目的,不是预想中医院纯白的天花板,也不是实验室废墟的残垣断壁。

而是一片低矮的、昏沉的、由粗糙泥土构成的……屋顶?几根歪歪扭扭的房梁黑黢黢的,挂着些许蛛网,在带着泥土味的空气中轻轻摇曳。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霉味和阳光混合气味的旧棉絮。冰冷的湿意正从她单薄的衣物渗透进来,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所处的世界。

这个认知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她,林知微,二十八岁,国家重点“时空锚点”项目组最年轻的骨干成员,理智、冷静,信奉科学与逻辑。她清楚地记得能量失控的最后一秒,记得自己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尚未完全测试的紧急防护程序,试图将爆炸范围压缩到最小。

她应该死了。

或者说,在她的认知里,绝无可能在那种量级的爆炸中存活。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撑着酸软无力的手臂,艰难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是一间极其狭小的土坯房,墙壁是斑驳的黄土,角落里堆着一些柴火和杂物。一扇糊着旧报纸的木窗紧闭着,透进些许微弱的天光,勉强照亮了这方寸之地。屋内陈设简陋到近乎赤贫:一张歪腿的木桌,一个掉漆严重的搪瓷缸,以及她身下的这张破木板床。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霉味,还有一种……属于这个身体的,淡淡的贫穷的气息。

就在她试图理清思绪时,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钻入脑海,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撞着她的意识。

“……林知微……十六岁……林家村……”

“……爹娘……病逝……一年……”

“……弟弟……知远……十四岁……”

“……二婶……说亲……隔壁村张老瘸……五十岁……三百块彩礼……”

“……不……我不要嫁……投河……”

破碎的画面,压抑的哭泣,旁人的冷眼,亲戚的逼迫,最终定格在冰冷河水淹没头顶的绝望……

剧烈的头痛让她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她紧紧闭上眼,强迫自己接受并梳理这些混乱的信息。

几分钟后,她再次睁开眼时,眸子里属于科研精英林知微的震惊与迷茫已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与审视。

她明白了。

她不再是那个身处二十一世纪顶尖实验室的林知微。她现在是“林知微”,一个生活在1975年,北方一个偏僻农村林家村的十六岁孤女。父母双亡,与年仅十四岁的弟弟林知远相依为命。所谓的“二婶”并非真心照料,而是盘算着将她卖给隔壁村一个五十多岁、因工伤瘸了腿的老光棍张老瘸,换取三百块钱的彩礼。

原主性格怯懦,在激烈反抗无效后,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投河自尽。

于是,她便在这里“醒来”。

理清前因后果,林知微深吸了一口这冰冷而陌生的空气。很好,逻辑通了。虽然过程匪夷所思,远超现有科学范畴,可能是那场能量爆炸与她的防护程序产生了未知的时空效应,但结果已经摆在眼前。

她活了下来,以另一种身份,在另一个时代。

现在不是探究科学原理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生存。

根据记忆,那个逼死原主的“二婶”,恐怕很快就会上门。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处境,几乎是绝路。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推一推鼻梁上那并不存在的金丝眼镜,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手落空了,她看着自己这双属于十六岁少女的手——粗糙,带着冻疮和细小的伤口,指节因为长期的劳作而有些变形。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紧迫感同时攫住了她。

必须尽快恢复体力,必须想办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她尝试调动自己前世的知识储备——物理学、工程学、材料学……脑海中那些公式、定理、图纸依旧清晰。这是她最大的依仗。但这个时代,这个地点,这些高精尖的知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转化为直接的战斗力或生存资源。

就在她思绪飞转,寻找破局之点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林知微瞬间绷紧了身体,警惕地看向那扇薄弱的木门。

门被极其缓慢地推开一条缝,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那是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孩,约莫十四岁年纪,头发枯黄,身上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棉袄,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不安。

是原主的弟弟,林知远。

男孩看到她坐在床上,先是一愣,随即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却又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他像只受惊的兔子,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姐……姐?你……你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根据记忆,这个弟弟性格和原主一样怯懦,在这个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对姐姐却有着深厚的依赖。

林知微看着这孩子,心中微微一叹。这不是她的弟弟,但此刻,她们是命运相连的共同体。她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尽管喉咙还因呛水而沙哑:

“嗯,醒了。进来吧,站在门口冷。”

林知远得到允许,这才轻手轻脚地挪了进来,反手把门掩上。他不敢靠得太近,就站在门边,低着头,小手紧张地揪着衣角。

“姐……你……你还去投河吗?”他声音发抖地问,带着巨大的恐惧。

林知微心中一凛。看来原主投河前,这孩子可能有所察觉,或者,这已经是原主被逼到绝境的第二次尝试?记忆碎片并不完整。

她看着这孩子惊恐的模样,一种属于成年人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她不能再表现出任何脆弱,否则这个孩子可能会先于她崩溃。

“不去了。”她斩钉截铁地回答,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以后都不会了。”

林知远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哽咽着:“真……真的吗?二婶说……说你要是不嫁,我们就没活路了……她说张老瘸家能给钱,能给粮食……”

“她说的是她的活路,不是我们的。”林知微冷静地打断他,话语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水中,“靠卖侄女得来的活路,我林知微不要,你也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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