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金身终碎（2/2）

“砰——”

金身应声而碎，琉璃般的碎片四溅纷飞，洒满了整个残破的大殿。

殿顶落下的碎石还在簌簌作响，与金身碎片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刺耳得令人心头一颤。

殷夫人猛地回过神来，骤然瞳孔骤缩。

她望着满地狼藉的碎片，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只见殷夫人踉跄着后退两步，裙摆被碎石绊倒，重重跌坐在地，掌心的宝剑“哐当”一声脱手，插进地面的缝隙里。

“哪吒！我的儿！”

她凄厉的呼喊声穿透烟尘，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慌，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不顾周身散落的锋利碎片，手脚并用地爬向那些金身残骸，指尖颤抖着去触碰，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碎屑。

“哪吒，吒儿，你怎么样？快回答为娘啊！”

她声音哽咽，胸口剧烈起伏，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别吓娘啊！娘还在这儿对不对，你快出来！吒儿——”

她一遍遍地呼喊着，双手在碎片中胡乱摸索，哪怕指尖被划破，渗出鲜红的血珠，也浑然不觉。

那份深入骨髓的担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忘了方才与李靖的刀剑相向，忘了自身的安危，眼中只剩下对儿子的焦灼与恐惧。

李靖立在原地，望着满地金身碎片，又看了看瘫坐在地、哭得肝肠寸断的殷夫人，心头像是被重物狠狠砸了一下，五味杂陈。

他感受着大殿中哪吒的气息彻底消散，竟真的以为自己亲手斩灭了亲子，复杂的情绪翻涌不休，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

但他不敢细想，也不愿细想。

这一劫，终究是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波澜，转头对一旁神色惶恐的兵士沉声道：“哼！尔等还不扶着夫人回府去？都杵在那里等什么呢！”

兵士们这才从惊变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浑浑噩噩的殷夫人。

她此时浑身发软，眼神空洞，嘴里还在喃喃着“哪吒”的名字，任由兵士们架着，一步三晃地走出了残破的行宫，朝着陈塘关李靖府的方向而去。

无人知晓，在金身破碎的那一刹那，云端之上的太乙真人指尖微动，一缕温润的莲花清气悄然射出，快如闪电般没入一片金身碎片之中。

那碎片里，哪吒的神魂本因金身破碎而摇摇欲坠，却被这缕清气引动了体内潜藏的乾元山宝莲之力，一层淡淡的莲花光晕瞬间包裹住他的神魂，随即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一闪而逝。

李靖、殷夫人与那些兵士修为浅薄，全然未曾察觉这隐秘的变故。

而待他们彻底离去后，云端之上的四人身影微动，已然穿过层层烟尘，现身落在了哪吒行宫之中。

太乙真人低头看着满地金身碎片，指尖捻起一缕残留的莲花清气，眼底的复杂之色更浓。

南极仙翁抚须而立，目光扫过殿中残留的法力波动，若有所思。

而另外麻姑与敖广也是各自凝神，打量着这座见证了骨肉至亲决绝之战的行宫，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