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梦该醒了(1/2)
润青在黍州的这几日,时光仿佛被拉得悠长,却又转瞬即逝。
他包揽了所有粗重活计:砍柴挑水,修补房屋,整理药圃,甚至将灵溪积攒未制的药材一一炮制妥当。他依旧日日下厨,变着花样炖汤熬粥,帮先生调理身体。
离别前夜,润青收拾好行囊,走到灵溪面前。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绸布包,层层展开,里面是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交钞,连同一些散碎银两。
“先生,这个您收好。”他将布包塞进她手里:“是我这些时日攒下的,想的是给您开药铺用的。”
灵溪深知这心意的分量,郑重接过:“既是作开药铺之用,先生便收下了。街角那处空置院落,我早先思忖着若能盘下,前堂作诊室,后院晾晒药材正合适。如今有了你这笔本钱,倒是连后续购置药材器具都宽裕了许多。”
师徒二人细细推敲起药铺的经营,从药材采买,到方剂的配制,再到成药的储藏保管……两人言谈切切,竟暂忘了离别在即。
在谈及些烈性药材的炮制需要以血为引的古法时,润青突然问道:“先生,上次信中向您请教的那‘换血续命’之术……”
灵溪静默片刻,缓缓摇头:“你上次来信提及后,我便多方查考,翻遍了手边残卷,也托问过几位旧友。此术逆天而行,一旦施行,便难有回头之路。你问的破解之法,”她叹息一声:“确实未曾寻得。”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灯花偶尔噼啪轻响。
灵溪望着跳跃的灯焰,目光变得深远。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一种经历过世事的通透与温和,将那沉重的话题轻轻拂开。
“人这一生啊,逆天改命的事,终究是强求不得。”她微微一顿,语调和缓下来,转而问道:“青儿,这次在京城的时日不短,可有遇到什么投缘的姑娘?”
润青默然片刻,终是将在廖家遇到的事说了出来:那夜,他忽闻客房边小花园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叫。他疾步赶去,只见廖家小姐跌坐在打碎的盆栽旁,手捂脚背,泪眼婆娑,言称被砸伤了脚。他情急之下也没想太多,便上前查看了她的伤势。
“……当时只想着救人,绝无半分轻薄之念。后来才觉悟,终究是鲁莽了。”他语带懊悔:“众目睽睽,我的确碰了廖小姐的足踝。此事若传扬出去,于她名节有损。”
“廖太医和他夫人希望我能娶廖小姐为妻,以此保全双方颜面。廖小姐也言明,愿意婚后随我回黍州侍奉先生。”他眼神有些空茫:“我想,事既因我而起,确实该由我承担后果。如若这么做能顾全廖小姐清誉,或许……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至于其他……”他眼神一黯,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痛楚,声音低哑下去,近乎呢喃:“反正……于我而言,娶谁,或许真的……没什么分别了。”
那最后一句,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灵溪心上。她瞬间明了——他心里不是没有人,而是那个人,注定无法宣之于口,无法并肩而立。
她的心猛地一揪。
“青儿,”她凝视着他:“我只问你一句,撇开层层考量,只问你自己——那廖家小姐本人,你对她……可心生欢喜?”
润青立刻摇头:“并无男女之情。当时只为救人,心无杂念。事后……亦只觉责任重大,又哪里谈得上喜恶。”
“既无男女之情,”灵溪看着润青这副令人心疼的模样:“你便更需慎重。一世夫妻,相伴数十载,若无情意作为根基,仅靠负疚维系,于你于她,都将是漫漫年月的消磨与煎熬,这岂是真正的好男儿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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