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合理且无法被轻易推翻的资格。（1/2）

门诊在忙碌中进行。接诊了几个病人后，诊室门被推开，小辉在他的父母陪伴下走了进来复诊。小辉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一看到慕景渊，脸上立刻露出了腼腆又开心的笑容。

慕景渊看到小辉，冷硬的目光几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他按照流程，先询问了孩子父母小辉近几天的状况。

小辉的母亲微笑着，用手语和口语同时向慕景渊说明情况：“慕医生，小辉这几天好多了，头晕只发作过一次，很轻微。” 她一边说，一边流畅地用手语重复着关键信息。

小辉也急切地用手语补充：「药，我每天都按时吃！」（模拟吃药动作，然后郑重地点头。）

慕景渊看着母子二人的手语，微微颔首，为了让许书意和贺念辰也能跟上情况，他先是用语言对孩子的父母说：“检查报告我看过了，颅内压控制得不错，情况稳定。” 然后，他非常自然地转向小辉，直接用手语交流，眼神温和： 「很好。很乖，很勇敢。」（右手翘起大拇指，然后握拳在胸前顿一下，表示“棒”和“勇敢”。）

小辉得到表扬，笑得更加开心。

慕景渊仔细查看了小辉的瞳孔和颈部，做完体格检查后，再次用手语告知： 「检查好了，一切都很棒。」（双手做出“ok”的手势，然后翘起大拇指。）

小辉的父母站在一旁，看着慕景渊与儿子之间流畅无声的交流，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欣慰。他们不需要再充当翻译，慕医生能直接理解并回应儿子，这对小辉来说是莫大的鼓励和尊重。

然而，细心的父母和对情绪敏感的孩子都察觉到了慕景渊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倦意。小辉眨了眨大眼睛，小心地用手语问道： 「医生，你……是不是累了？不开心吗？」（手指轻点慕景渊，然后手掌贴着自己胸口向下压，做出“累”的表情，接着又在嘴角两边向下拉，表示“不开心”。）

小辉的父母也注意到了，担忧地看着慕景渊。

许书意和贺念辰虽然看不懂手语，但从孩子关切的表情和手势，以及慕景渊瞬间微滞的神色，也隐约猜到了什么，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

慕景渊看着小辉纯净而充满关切的眼睛，沉默了一瞬。他没有在孩子面前强装无事，而是选择了坦诚，但同时也传递出积极的信息。他用手语回答，动作清晰而温和： 「是，有一点累。」（右手五指微曲，指尖轻点前额两侧，向下移动，配合略显疲惫的神情。） 「不过，没关系。」（轻轻摇头，脸上努力露出一丝安抚的微笑。） 「休息一下，调整好，就可以了。」（双手掌心向上，在身体两侧微微抬起，做一个“放松”的动作，然后双手掌心相对在胸前平稳移动。）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再次比划起那个赋予彼此力量的手语： 「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加油。」（右手握拳，用力在胸前顿一下。） 「赶走……病魔。」（双臂张开，手掌向外推，做驱赶状，然后右手紧握拳，坚定地向下一挥！）

小辉看着慕景渊的手势，尤其是那个熟悉的“赶走病魔”，小小的脸上也充满了力量。他立刻用力点头，也举起小手，认真地比划着“加油”和“赶走病魔”，对着慕景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充满鼓励的笑容。

慕景渊看着孩子纯真的笑容和努力比划的样子，心底那冰冷的沉重似乎被这小小的暖意融化了一丝缝隙。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小辉的头发，眼神是罕见的柔和。

小辉的父母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感动。他们用手语对慕景渊比划着「谢谢您，慕医生，您也要多保重。」

慕景渊对他们微微颔首。

送走小辉一家，诊室里安静下来。慕景渊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诊桌前，对许书意道：“叫下一个病人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许书意和贺念辰都隐约感觉到，主任周身那股低沉的气压，似乎因为刚才与那个听障孩子及其家人之间充满理解和温情的互动，而稍稍缓解了一些。他依旧在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但他也在努力地自我调整，并从这些纯粹的关系中汲取着继续前行的微光。门诊在忙碌中继续，慕景渊再次将自己投入到了无尽的工作之中。

门诊终于结束，最后一个病人离开，诊室里恢复了安静。慕景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长时间的高度集中和情绪压抑让他感到了明显的疲惫。

“主任，您还好吧？” 许书意收拾着东西，忍不住关切地问。一下午，她都看着主任专业而冷静地处理每一个病例，但那份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沉重，她和贺念辰都能隐约感觉到。

“没事。” 慕景渊站起身，动作依旧利落，只是眉宇间的倦色难以完全掩饰，“回去吧，把今天几个重点病人的情况再梳理一下。”

“是，主任。” 贺念辰应道，他比许书意更沉稳，只是默默地将慕景渊可能需要查阅的几份病历资料整理好，放在一旁。

三人一起走出诊室，回到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傍晚的科室走廊比白天安静了许多，只有值班护士轻微的脚步声和仪器的滴答声。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他们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等在那里——叶黎初。她穿着暖黄色的羽绒服，围着厚厚的围巾，脸颊被外面的冷风吹得微红，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尖，看到慕景渊他们回来，立刻站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期待和些许紧张的笑容。

“大哥！” 她喊了一声，然后又看向许书意和贺念辰，礼貌地打招呼，“许医生，贺医生。”

“叶小姐。” 许书意和贺念辰连忙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