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初始线索(2/2)
陈禹思考着。金属声、蓝光——这明显是现代科技的痕迹,很可能是“普罗米修斯”的活动。
“那个坐标点,”他拿出手机,调出gps坐标,“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吗?”
老人眯着眼看了很久,摇摇头:“这一带,地图上是空白。但从方位看,应该在‘将军坟’和‘鬼嚎谷’之间。那是整个雨林最核心的区域,连最有经验的猎人都避着走。”
他顿了顿:“但如果你非要去,我可以告诉你一条路——不是最近的路,但是最安全的路。那是我父亲当年走过的。”
老人拿出一张发黄的纸,上面是用炭笔画出的简图。线条粗糙,但标注清晰:河流、山脊、特定树种、甚至几处特殊的岩石。
“从这里,”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沿着南腊河支流逆流而上,到第二个瀑布。瀑布后面,有一个隐蔽的山洞,可以穿到山谷的另一侧。这样虽然多走一天路,但避开了最危险的‘绿迷宫’和那片沼泽。”
陈禹仔细看着地图。这个路线确实绕远,但如果能避开已知的危险区域,也许更安全。
“谢谢您。”他真诚地说。
老人摆摆手,将那张地图推到他面前:“拿去吧。我能做的就这些了。”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陈禹:“孩子,我不管你要去找什么,也不管你背负着什么。我只说一句我父亲当年说的话:‘在雨林里,最可怕的不是野兽毒虫,也不是险峻地形,而是人心,和自己’。”
陈禹郑重地接过地图。
离开竹屋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橡胶林里,光线透过叶片洒下,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远处,雨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神秘而深邃。
回客栈的路上,陈禹和苏瑾都沉默着。
“你觉得老人的话可信吗?”苏瑾终于开口。
“基本可信。”陈禹说,“玉佩、手势、我师祖的名字...这些细节很难伪造。而且如果是陷阱,没必要这么复杂。”
他停顿了一下:“但‘既是传承,也是诅咒’这句话,让我很在意。师祖当年到底发现了什么?”
“也许和‘普罗米修斯’寻找的东西有关。”苏瑾分析,“金属残片、古书、需要血脉验证的遗迹...这些听起来不像普通的家族秘密。”
回到客栈时,团队已经准备好,正在院子里检查装备。岩温也到了,看到陈禹从外面回来,有些意外。
“你们去哪了?”
“见了一个老人,拿到一张地图。”陈禹没有细说,只是把老人给的地图给岩温看。
岩温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表情惊讶:“这条路线...我知道瀑布后面的那个山洞,但很少有人知道它能通到山谷另一侧。画这张图的人,对雨林的了解很深。”
“那我们按这条路走?”老吴问。
陈禹思考片刻:“结合使用。老人给的路线绕远但相对安全,岩温大哥知道的路线直接但危险。我们前期走安全路线,如果时间或情况允许,再根据实际决定是否切换。”
这是一个折中的方案,众人都同意。
上午八点,队伍正式出发。告别玉波老板娘后,他们沿着南腊河岸向上游走去。
清晨的河边还算凉爽,但湿气依然很重。陈禹背着三十公斤的背包,感受着肩带的压力。在雨林中长途负重行进,对体能是极大的考验。
他调整着呼吸和步伐节奏,运用形意拳中的“趟步”技巧——重心在双脚间平稳过渡,每一步都扎实而轻灵,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体力消耗。
苏瑾跟在他身后,注意到这种特殊的步法,暗自记下。作为前特警教官,她深知在极端环境下,任何能节省体能的技巧都可能决定生死。
走了两小时,他们离开了最后的人类痕迹——一片废弃的橡胶园。再往前,就是真正的原始雨林。
岩温停下脚步,从背包里取出砍刀和绳索:“从这里开始,就没有现成的路了。大家跟紧,注意脚下。”
他第一个踏入密林。
光线瞬间暗了下来。高大的树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缝隙洒下。空气中弥漫着腐殖质和植物的浓烈气味,混合着某种花朵的甜香,甜得发腻。
地面铺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沙沙的声响。各种藤蔓和灌木交织,需要不断用砍刀开路。
陈禹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雨林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的生存法则与城市或北方山林截然不同。植物为了争夺阳光,疯狂向上生长;为了获取养分,根系盘根错节;为了繁衍,演化出各种奇特形态。
他尝试运用武术的感知能力:不是对抗性的警觉,而是融入性的观察。感受空气的流动——哪里的湿气更重,可能靠近水源或沼泽;分辨声音的层次——虫鸣、鸟叫、远处的水声;注意植物的形态——哪些有毒,哪些可做标记,哪些可能隐藏危险。
中午休息时,队伍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溪水清澈见底,但岩温提醒不能直接饮用。
“水里有寄生虫和细菌,必须烧开或净化。”
小刘拿出净水设备,其他人则检查装备和身体。就这么一上午,每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裸露的皮肤上,已经有各种蚊虫叮咬的红点。
陈禹脱下鞋袜,检查脚部——这是长途徒步中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还好,只是有些发红,没有水泡。
他重新包扎好,抬头时,看到苏瑾正望着雨林深处,表情凝重。
“怎么了?”
“有件事我没说,”苏瑾压低声音,“昨晚,我听到声音了。不是虫鸣,不是动物,而是...很有规律的声音,像某种设备的低频运转声。”
陈禹心中一紧:“从哪个方向?”
苏瑾指向东北方——正是坐标点的方向。
“持续了多久?”
“大概二十分钟,然后突然停止。”她顿了顿,“更奇怪的是,声音停止后,周围的虫鸣也停了大约五分钟,然后才慢慢恢复。”
这不正常。在生态完整的雨林里,声音不会完全停止,除非有什么东西让所有生物感到了威胁。
陈禹想起老人说的“金属摩擦声”,还有周墨视频里提到的“装置”。
“普罗米修斯”可能已经在里面了,或者至少,他们的设备已经在运行。
“提高警惕,”他对整个团队说,“我们可能不是唯一在寻找那个地方的人。”
休息结束后,队伍继续前进。下午的路更难走,坡度开始增加,地面更加湿滑。
下午三点,他们到达了老人地图上标注的第一个地标:一棵巨大的榕树,气根如瀑布般垂落,形成一个天然的拱门。
“从这里往左,是去瀑布的路。”岩温对照着地图,“往右,是更直接但也更危险的路。我们选哪条?”
陈禹看着两条隐约的小径。左边那条,植被相对稀疏,能看到前方有光线;右边那条,完全被黑暗笼罩,不知通向何处。
他想起了师祖的警告,想起了老人的话。
“走左边。”他最终决定,“安全第一。”
队伍转向左。又走了一小时,前方传来轰鸣声——是瀑布。
穿过最后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大约十五米高的瀑布从山崖上倾泻而下,落入深潭,水花四溅,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但陈禹的注意力,却被瀑布旁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在瀑布左侧的岩壁上,离地约三米高,有一个清晰的标记——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刻上去的。
一个复杂的符号,由圆圈、线条和几个古汉字组成。
更让陈禹心跳加速的是,那个符号的中央,刻着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图案:
一只抽象化的龙虎交缠的兽形。
和他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