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烈焰中的告别(1/2)
第178章:烈焰中的告别
医院病房里的消毒水气味挥之不去。
陈禹趴在病床上,背部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但麻药逐渐消退后,针脚处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无法入睡。他盯着墙壁上的一小块水渍,听着走廊里护士们换班的轻声交谈。
苏瑾在隔壁床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但略显急促——她的小腿伤口感染了,医生用了强效抗生素。
下午三点,陈禹轻轻下床。他的动作尽量放轻,但还是惊醒了苏瑾。
“你要去哪?”她的声音带着睡意。
“出去看看情况。”陈禹穿上一件医院提供的病号服外套,“你继续休息,六点前我会回来。”
苏瑾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她知道陈禹要去做什么——确认外面的情况,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盯梢。这是必要的谨慎。
陈禹走出病房,沿着走廊慢慢走向电梯。他的步履有些蹒跚,这并非伪装,而是真实的疲惫。但他保持着形意拳的行走姿态——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都稳如扎根,随时可以发力。
电梯下降到一楼,门开后是忙碌的门诊大厅。陈禹走到医院门口,在门边的长椅上坐下,像是一个等待家人的普通病患。他的目光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快速扫过每一个进出的人,每一辆停在院内的车。
十五分钟后,他确认没有明显的盯梢者。但这不代表安全,现代监控手段太多样了。
他起身走向医院对面的一家小卖部,买了瓶水,顺便借用店主的手机——他自己的通讯设备早在实验室就丢失了。他拨通了一个记忆中的号码。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对方没有说话。
“老地方,两小时后。”陈禹低声说完,挂断电话。
回到病房时,苏瑾已经醒了,正试着下床活动。
“怎么样?”她问。
“暂时安全。”陈禹说,“但我们最多再待一个小时。我已经联系了接头人。”
苏瑾没有多问,开始整理他们为数不多的物品——两套换洗衣物(医院的病号服)、急救药品、还有最重要的数据硬盘。硬盘被小心地藏在一包卫生巾里,这是苏瑾的主意,事实证明很有效。
下午四点三十分,两人办理了出院手续。医生本想让他们留院观察,但陈禹坚持已经联系了家人照顾。走出医院时,夕阳正西斜,将整条街道染成橙红色。
他们叫了辆出租车,报出一个城郊结合部的地址。司机是个话不多的中年人,一路专注开车。四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片老旧工业区附近。
付钱下车,目送出租车远去,两人才转身走进工业区深处。这里曾经是国营工厂聚集地,如今大多已废弃,只剩下少数几家企业还在勉强维持。锈蚀的管道、破损的围墙、杂草丛生的空地,构成了一幅萧条景象。
“接头点在哪?”苏瑾问,她的脚踝还在痛,但已经可以勉强行走。
“前面那栋红色砖楼,三楼。”陈禹指向前方一栋五层建筑。
楼内没有电梯,他们沿着黑暗的楼梯向上爬。楼道里堆满了各种杂物,空气中有霉味和老鼠屎的味道。到达三楼时,陈禹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按照特定节奏敲了五下。
门开了条缝,一只眼睛透过门缝观察着他们。几秒钟后,门完全打开。
开门的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头发花白,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他的左腿似乎有些不便,走路时微微跛着。
“进来吧。”老人的声音沙哑。
屋内是个杂乱的工作室,墙上贴满了各种图纸和表格,桌上堆满了电子元件和工具。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台并排的电脑显示器,上面滚动着各种数据流。
“李工。”陈禹恭敬地称呼。
老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你们惹的麻烦不小。今早的新闻都在报,说北郊山区有化工厂爆炸,幸好是废弃的,没有人员伤亡。”他的眼睛透过镜片盯着陈禹,“但我知道那不是化工厂。”
“李工慧眼。”陈禹从怀里取出数据硬盘,“我们需要您帮忙分析这个。”
李工接过硬盘,插入一台独立的、没有联网的电脑。屏幕亮起,文件目录展开。老人的表情随着滚动而变得凝重。
“这些东西...”他的手指在鼠标上微微颤抖,“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那家‘化工厂’的地下。”苏瑾说。
李工深吸一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擦。“我听说过‘普罗米修斯’,以为只是都市传说。现在看来,他们比传说的更危险。”
他快速浏览着文件,不时停下来放大某些细节。陈禹和苏瑾安静地等待,他们知道,李工是这方面的专家——退休前曾是国安部门的技术顾问,专门研究生物技术和信息安全。退休后,他选择隐居在这里,远离那些他不想再接触的黑暗面。
但现在,黑暗找上门了。
“这些实验记录...”李工的声音低沉,“他们不只是修改基因,还在试图植入记忆片段。看到这里了吗?”他指向一段代码,“这是神经编码,可以通过特定频率的电磁波激活,让受试者产生特定的思维倾向。”
“洗脑?”陈禹皱眉。
“比洗脑更精细。不是强行灌输思想,而是...引导。让受试者自己‘产生’他们想要的想法。”李工又打开另一个文件,“还有这个,‘社会适应性测试’。他们在不同城市投放改良营养剂,然后观察服用者在工作、社交中的表现变化。数据显示,服用者的竞争意识明显增强,同理心下降,但对组织的忠诚度提高。”
苏瑾感到一股寒意。“所以那些‘完美产品’候选者,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改变?”
“是的。”李工关掉文件,“而且改变是渐进的,当事人只会觉得自己‘成长了’、‘变得更强了’。他们的家人朋友可能会觉得有些不同,但很难说清具体是什么变化。这才是最可怕的——温水煮青蛙。”
窗外天色渐暗,李工打开了工作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更加苍老。
“你们打算怎么做?”他问。
“揭露他们。”陈禹说,“把这些数据公之于众。”
李工摇摇头:“没用。第一,这些数据太专业,普通人看不懂。第二,‘普罗米修斯’肯定有应对方案——他们会说这是伪造的,会找到‘专家’出来辟谣。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们已经在很多关键位置安插了人。”
他调出一份名单,上面有政府官员、企业高管、学术界权威,甚至媒体人。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已经是‘产品’了,另一部分则是被收买或胁迫的。你们一旦公开数据,不仅无法扳倒他们,还会立刻被反咬一口。”
陈禹沉默。他知道李工说的是对的。他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组织,而是一张渗透进社会各个层面的网。
“那您的建议是?”苏瑾问。
李工重新戴上眼镜,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你们需要盟友。不是普通的朋友,而是有力量、有资源,并且同样与‘普罗米修斯’有仇怨的人。”
“去哪里找这样的人?”
“我有一个名字。”李工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去找他。但要注意,他可能已经被监控了。而且...他不一定愿意帮忙。”
陈禹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东郊仓库区,7号库,周墨。”
“他是谁?”
“曾经是‘普罗米修斯’的高级研究员,三年前因为理念不合退出。他知道的比我还多。”李工顿了顿,“但他退出后一直隐居,不与人接触。能不能说服他,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陈禹收起纸条:“谢谢李工。”
老人摆摆手:“不用谢我。我帮你们,是因为...”他望向窗外那片废弃的工业园区,“我女儿,五年前死于一场‘意外’车祸。后来我发现,她死前正在调查一家生物公司的异常数据。那家公司,后来被证实是‘普罗米修斯’的前身。”
房间内陷入沉默。只有电脑风扇的嗡嗡声。
“数据我会继续分析,有发现会通知你们。”李工说,“但你们不能待在这里。他们迟早会查到我这里来。”
“我们会离开。”陈禹起身。
“等等。”李工从抽屉里取出两个小装置,像是u盘,“信号干扰器。带在身上,可以暂时屏蔽追踪信号,但只有八小时有效。省着用。”
两人接过,再次道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