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没哭,是因为刀还没出鞘(2/2)

动她,便是与天下伶人为敌!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封密信送抵夜玄宸手中,信上只有一行字:“白绡可信,速接应其母。”

夜玄宸指尖微动,信纸便化为飞灰。

他当即下令,数名影卫伪装成南来北往的商队,趁着夜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劫”走了净业庵后院那名被囚禁多年的老妇。

贺兰府内,白绡趁着贺兰昱被朝堂之事搅得焦头烂额,终于寻得机会。

她用那枚得来不易的紫檀笔架密钥,悄无声息地开启了书房的第二处暗格。

暗格之中,静静躺着的,正是贺兰昱私调边境军饷的调配图!

她以指尖沾取胭脂,迅速将图纸上的关键路线与数额烙印在脑中,正准备将复制好的图纸藏入舞裙夹层时,一名贴身丫鬟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眼中满是惊骇与怀疑。

生死一瞬!

白绡心一横,猛地打翻手边的烛台,烛火瞬间引燃了华贵的纱质帐幔。

她尖叫着“走水了”,在浓烟与混乱中,趁机将那名丫鬟撞晕在角落,自己则闪身逃出。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整个贺兰府乱成一团,无人注意到那个消失在后院墙角的纤弱身影。

逃离前,她用一支残存的簪子,在墙角一处隐蔽的砖缝里,用力刻下一个小小的“谢”字。

不是谢漫天神佛,而是谢那个让她看到光,并赋予她力量的女人。

三日后,刑部公堂。

气氛肃杀,座无虚席。

孟先生作为首位证人出列,他将一份封存多年的卷宗呈上公堂——那是花魁大赛最原始的评分记录。

记录清晰地显示,苏晚音的《惊鸿渡》无论从技艺还是立意,皆为当之无愧的魁首,所谓“巫蛊惑众”纯属无稽之谈。

就在此时,堂外传来一阵沉重的铁链拖地声。

一名身着囚服、面容枯槁的犯人被押了上来——竟是所有人都以为早已咬舌自尽的老匠人!

他没有死。

当初他被发现时,尚有一丝气息,被夜玄宸早已安插在狱中的人救下,秘密藏匿至今。

“草民……草民状告贺兰昱!”老匠人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当日水幕机关确有异样,但改动机关之人,并非苏姑娘,而是贺兰昱的亲信!是他命人篡改了水阀流速,意图制造‘血泪’异象,嫁祸苏家!”

话音未落,公堂外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大胆逆贼!竟敢在公堂之上,妄图污蔑朝廷命官!”

贺兰昱一脚踹开阻拦的衙役,怒气冲冲地闯入公堂。

他以为凭自己的权势,足以震慑全场,却不料,当他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隐藏在屏风后、冰冷威严的眼睛。

皇帝不知何时已微服至此,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贺兰昱,”皇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还有何话可说?”

龙颜震怒,天威难测。

贺兰昱瞬间如坠冰窟,当场被剥去官服,卸下顶戴,由禁军直接押回府中软禁,听候发落。

退堂的钟声沉沉敲响,宣告着这场翻案之战的阶段性胜利。

苏晚音立于刑部衙门的廊庑之下,午后的阳光穿过雕花窗格,在她素净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仰头望着那片洗净铅华的晴空白云,指尖轻轻抚过胸前那枚温润的白玉铃铛。

她没有笑,也没有哭。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仅仅是拉开了序幕。

贺兰昱的倒台,只是清算了旧账,而真正的审判,那场关乎苏家清白、关乎家国命运的终极对决,才刚刚开始。

她转身离开,身影融入散场的人潮。

回到晚音社,迎接她的是众人的欢呼与庆贺。

她微笑着一一回应,却并未踏入那灯火通明的正厅,而是身形一转,绕过回廊,径直走向了后台深处那间终年不见天日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