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场之后,斗篷下的暗流(1/2)

雨丝如刀,割裂了花神庙前的喧嚣。

墨色斗篷兜头罩下,将苏晚音一身的杀伐与怨气尽数遮掩。

她没有回头,径直没入一条更深、更黑的巷弄。

油纸伞下,夜玄宸的身影静立如渊,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将伞朝她这边倾斜了几分,隔开了漫天寒雨。

两人一言不发,在泥泞中并肩而行,影子被远处灯笼的光拉得忽长忽短,像两个游荡在人间、心怀鬼胎的共犯。

这便是他们的默契。

他为她铺好退路,她则为他点燃了这把搅动京城风云的大火。

火,果然烧起来了。

一夜之间,“花神庙鬼影诉冤”的传闻,比那夜的春雨蔓延得更快。

香案上那封被巡防营当做“妖物”收走的无字密信,成了悬在裴尚书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裴府连夜封锁消息,严禁下人议论,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城南的茶楼酒肆,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拍,讲的不再是才子佳人,而是“苏家班七魂还阳,皮影泣血问沉冤”的奇闻。

更有痴迷戏曲的老票友,在酒酣耳热之际,竟能哼出几句失传已久的【哭宫调】,调子一起,满座皆是毛骨悚然的寂静。

舆论的洪流,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那座固若金汤的尚书府。

风暴中心的云裳坊,却在次日清晨悄然闭门谢客。

苏晚音命小豆子将坊内所有演出账册尽数投入火盆,那记录着一场场演出的簿册在火焰中卷曲、焦黑,化为灰烬。

“班主,这可是咱们的心血!”小豆子看着心疼。

“从今日起,另起新簿,”苏晚音的声音平静无波,“只记银钱收支,不录宾客姓名。”

沈砚秋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

这一出《傀儡怨》,已不再是单纯的复仇试探,而是将自己彻底推上了风口浪尖。

旧账册是累赘,新账册,将是她与那些看不见的权贵交易的铁证。

她在等,等一把能将她送上更大舞台的东风,或是……一把将她彻底碾碎的屠刀。

屠刀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第三日早朝未散,京兆尹贺荣便以“妖言惑众,亵渎神明”为由,上本参奏,直指城西伶人作祟,败坏京城风气。

圣旨未下,贺兰昱已迫不及待地领着一队衙役,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云裳坊。

“给我砸!”

贺兰昱一脚踹翻了残存的鼓架,木屑四溅。

他狞笑着,享受着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快感,“把那个叫苏晚音的贱婢给我搜出来!本公子要亲自把她押入教坊司,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再登台唱一个字!”

然而,衙役们将小小的院落翻了个底朝天,也未见苏晚音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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