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何为“破”？（2/2）

“看不出来？”风清扬停下脚步。

“弟子愚钝。”李逸惭愧地低下了头。

“不是你愚钝，是你还在用‘找招式破绽’的思路在看我。”风清扬叹了口气，“我问你，一块石头，有破绽么？”

李逸一愣，答道：“石头本身没有，但若想击碎它，可以寻找它最脆弱的纹理。”

“对了！”风清扬眼中精光一闪，“我，现在就是那块石头。我的动作，就是石头的纹理。你要找的，不是我招式上的漏洞，而是我作为一个‘人’，在行动时，必然存在的‘力’的节点！”

“比如，我抬脚，重心必然在另一条腿上。我挥手，力量必然始于腰腹，达于肩肘。这些，就是最根本的‘破绽’！独孤九剑的至高境界，便是无视对手千变万化的招式，直击他力量运转中最脆弱的那一个点！任你招式再精妙，根基被毁，一切皆是枉然！”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李逸脑中的迷雾。

他终于明白了！

总决式的核心，不是为了衍生变化，而是为了让他理解所有变化的“原理”！理解了原理，才能看透本质！

“弟子明白了！”李逸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那便继续看！”

风清扬再次开始走动。

这一次，李逸看的不再是风清扬的动作，而是他的重心，他的呼吸，他肌肉的每一次细微起伏。

渐渐地，在他的视野里，风清扬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由无数个“力”的节点和流向所组成的动态结构。

“师父，您下一步，会向左前方迈出，因为您右脚的重心已经偏移！”

“师父，您要抬右手，因为您右侧腰腹的肌肉正在蓄力！”

李逸开始不断地开口，每一次，都精准地预判了风清扬的下一个动作。

风清扬的脚步微微一顿，苍老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狂喜。

这小子……这小子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领悟了独孤九剑最核心的“观心”之境！这等悟性，已经不能用“妖孽”来形容了！简直是为剑而生的怪物！

“好！好！好！”风清扬连说三个好字，笑声响彻了整个思过崖，“既然你看得透，那便来破我！”

他话音未落，身形一动，一掌朝着李逸缓缓拍来。

这一掌，看似缓慢无力，却封死了李逸所有的退路，掌风中蕴含的，是宗师级的威压。

李逸瞳孔骤缩，在这一瞬间，他没有去想任何招式，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破绽！

他看到了！

风清扬这一掌，力发于足，起于腰，贯于臂，但从手肘到手腕的那一节，力量的传递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万分之一刹那的凝滞！

就是那里！

李逸想也不想，手中树枝如毒龙出洞，不招不架，不闪不避，径直点向风清扬的手肘关节！

这一剑，快、准、狠！完全舍弃了所有多余的动作，只求极致的效率！

风清扬的掌风在距离李逸面门还有三寸的地方，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了看停在自己手肘前的那截树枝，又抬头看了看眼神明亮，呼吸略显急促的李逸，脸上的喜悦再也无法掩饰。

“哈哈哈……好小子！总决式，你已尽得其髓！”

【叮！恭喜宿主初步掌握“独孤九剑·总决式”精义，对“破绽”的洞察力大幅提升。奖励逍遥点*200。】

李逸收回树枝，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对峙，比他苦练十天的消耗还要巨大。

但他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通透与畅快。

他知道，从今天起，通往剑道巅峰的大门，已经为他，真正地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