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源血觉醒之 工厂魅影（1/2）

夜色如墨，废弃的“红星机械厂”像一头僵死的巨兽，匍匐在荒草丛生的城郊结合部。锈蚀的龙门吊轮廓刺破夜空，破碎的窗户如同空洞的眼窝，风穿过其间，发出呜咽般的低啸。

老三和扎西将车停在两公里外，徒步接近。两人沉默无言，却动作默契，如同共舞多年的猎手。扎西负责战术侦察，他利用残垣断壁的阴影，目光如雷达般扫过每一个制高点和潜在狙击位，手指在虚拟的沙盘上不断勾勒出进攻与撤退的路线。老三则闭目凝神，将那份源自守门人契约的感知力，如同蛛网般小心翼翼地向工厂区域延伸。

“有‘味道’。”几分钟后，老三压低声音，眉头紧锁，“不是一种，是两种……不，三种。”

“说清楚。”扎西借着月光检查着手中匕首的锋刃，头也不抬。

“第一种，很清晰，就在厂区最深处的原料仓库。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恐惧，纯粹，但……生命力很微弱。”老三描述着他“听”到的信号，“第二种，像铁锈，带着尖锐的恶意，盘踞在仓库外围，应该是基金会的‘潜行者’，数量不少，有六个。”

“第三种呢？”扎西捕捉到他语气中的一丝异常。

老三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困惑：“第三种……很模糊，很矛盾。它包裹着那个‘恐惧’的信号，像是共生，又像是……伪装。它给我一种冰冷的粘稠感，像油污。”

“陷阱？”扎西立刻得出结论。

“不像简单的物理陷阱。”老三摇头，“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诱饵。‘他’警告的‘罗网’，恐怕指的就是这个。”

情报不明，敌情叵测。但目标就在眼前，没有退缩的理由。

“老规矩，我前你后。”扎西将匕首反握，身体微微弓起，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你负责找到那个‘矛盾’的源头，我负责清理道路。”

老三点头，将全部心神沉入那份感知。他不再试图理解，而是像感受风向和水流一样，去感受那片区域能量场的微妙变化。

扎西的行动干净利落，他如同阴影中的死神，利用废弃机床和料堆的掩护，无声无息地接近外围的“潜行者”。这些被改造的士兵感知迟钝，直到匕首的寒光掠过喉咙，才意识到死亡降临。扎西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精确、冷酷，高效地清除着障碍。

老三紧随其后，他的“视觉”在黑暗中延伸。他“看”到了扎西无法看到的景象——几条极其微弱、如同蛛丝般的幽蓝色能量线，连接着几个关键的通道节点，构成一个简易的精神感应警报网络。他指引着扎西如同穿花蝴蝶般避开这些无形的丝线。

两人配合无间，迅速深入到工厂腹地，靠近了那座巨大的原料仓库。

越靠近，老三心中的异样感越强。那个“恐惧”的信号依旧纯粹，但那个“冰冷粘稠”的信号却活跃起来，仿佛察觉到了他们的接近，并带着一丝……期待？

“不对劲，扎西。”老三再次拉住同伴，声音凝重，“那个‘矛盾体’……它在主动吸引我们！”

话音未落，原料仓库那扇生锈的沉重铁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竟自行缓缓滑开了一道缝隙。门内一片漆黑，仿佛巨兽张开的口。

一个身影踉跄着从黑暗中扑了出来，摔倒在月光下的空地上。那是一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泪痕和污泥，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哀求。

“救……救我……”他向着老三和扎西的方向伸出颤抖的手，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这正是老三感应到的那个“纯粹恐惧”的信号源！如此真切，如此无助。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老三浑身的汗毛倒竖！他感知中那个“冰冷粘稠”的信号，此刻如同沸腾的油锅，正从这少年体内疯狂涌出！

“后退！”老三厉声喝道，猛地将扎西向后一拉！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看似无助的少年，脸上哀求的表情瞬间扭曲，化作一个极其阴冷的、与他年龄绝不相符的狞笑！他伸出的手掌猛地张开，不是祈求，而是掌控！

“嗡——！”

周围散落一地的金属碎屑、断裂的钢筋、废弃的螺丝钉……所有金属物体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瞬间悬浮而起，发出刺耳的嗡鸣，如同无数颗蓄势待发的子弹，对准了老三和扎西！

“金属操控……”扎西眼神一凛，瞬间明白了第三种信号的来源。这个少年是觉醒者，但他的能力，连同他的意志，都早已被基金会污染或控制！他之前的恐惧和无助，全是演给他们看的戏！

“守门人？比资料里描述的还要谨慎。”少年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刻薄，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可惜，还是踏进了罗网。抓住你们，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悬浮的金属如同暴雨般倾泻而至！

扎西反应快如闪电，一把扯过旁边一块厚重的废弃铁板挡在身前。“叮叮当当！”密集的撞击声如同骤雨打芭蕉，火星四溅！

老三则没有硬抗，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不再是单纯的感知，而是尝试去干涉。他回忆起贡布老爹身上那股苍凉厚重的意志，将自己的意念模拟成一面无形的“拒绝之墙”，挡在身前。激射而来的金属碎屑在触及这面无形墙壁的瞬间，速度骤然减缓，轨迹变得紊乱，仿佛撞上了一团粘稠的空气，威力大减。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少年的能力显然不止于此，他怒吼着，开始尝试操控仓库主体结构的巨型钢梁，整个空间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必须制服他！但不能下死手！”老三对扎西喊道，他看出这少年本身也是受害者，是被操纵的武器。

扎西会意，在金属风暴的间隙中，他如同鬼魅般突进，不是直线，而是利用各种障碍物进行折射般的移动，迅速拉近距离。

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慌乱，操控金属的精度开始下降。

就在这时，老三的感知捕捉到了仓库深处，另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波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清澈的、带着一丝好奇与担忧的意念，与少年的狂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