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源血觉醒之三叠渊的猎杀与古老低语（2/2）
千钧一发之际，老三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他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地，将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源自星锚的冰冷秩序之力，混合着失去战友的悲愤和守护同伴的决绝，猛地从眉心爆发出去！
没有光华，没有巨响。只有一股无形的、绝对排斥与静滞的意念力场，以他为中心，呈扇形向前方狂涌而出！
力场首先撞上了那条横扫而来的恐怖巨尾！
时间仿佛在接触点出现了刹那的凝滞。巨尾那摧枯拉朽的势头猛地一滞，覆盖其上的蛮荒力量与星锚的秩序之力发生了无声而激烈的碰撞！鳞甲上炸开细密的、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裂纹，横扫的速度和力量被明显削弱、迟滞了那么零点几秒！
就是这宝贵的零点几秒！
阿海爆发出了“渊民”血脉中最原始的力量，嘶吼着将“亡骸之舟”的操控推至极限！舟船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推了一把，以一种近乎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猛地向侧上方窜出了一小段距离！
“轰隆——！！！”
削弱后的巨尾，依旧带着恐怖的力量，狠狠扫过“亡骸之舟”刚才所在的位置，击碎了数块巨大的礁石，搅起滔天的浑浊泥浪！狂猛的水流冲击将已经窜开的舟船再次掀飞、旋转！
而那两台紧跟在后方的“猎犬”单元，则没有这么幸运了。它们试图规避，但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其中一台被巨尾边缘直接擦中，瞬间变形、解体，内部的驾驶员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化为一团血雾。另一台则被巨尾掀起的水流和碎石狠狠撞在礁石上，爆成一团火球，短暂的照亮了这片混乱的水域，也映出了那水下庞然巨物的一部分轮廓——那是一个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变异扭曲的巨型蝾螈般的头颅，布满利齿的大口张开，幽绿的眼睛充满了暴怒！
“走！趁它被激怒，注意力被吸引！”尘影强忍着伤势和晕眩喊道。
阿海也明白，这是唯一的逃生窗口。他不再顾忌船体损伤，将“亡骸之舟”残余的所有动力催发，朝着林晓之前指出的、那幽绿巨眼旁边、水下阴影中一个隐约可见的、向下倾斜的黑暗洞口冲去！那里，正是“星水之径”脉动传来的方向，也是那“渊”兽似乎刻意回避、或者说……守护者的入口！
“亡骸之舟”拖着受损的船体和凝结的灰白粘合物，如同受伤的游鱼，险之又险地从那恐怖头颅的侧面、幽绿目光的死角处掠过，一头扎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水下洞口！
洞口并不宽敞，刚好容舟船通过。进入的瞬间，外界狂暴的水流声、巨兽的咆哮、爆炸的回响，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骤然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寂静，以及水流在狭窄通道中加速流动的“嗖嗖”声。
他们进入了一条倾斜向下的、人工开凿痕迹更加明显的水下甬道！
后方，传来“渊”兽愤怒而不甘的、沉闷的撞击声，似乎那巨兽无法进入这个相对它体型过于狭窄的入口，只能用撞击来发泄怒火。震动顺着岩壁传来，但入口结构异常坚固，并未坍塌。
暂时……安全了？
“亡骸之舟”在惯性下沿着陡峭的甬道向下滑行了数十米，才在阿海的操控下缓缓停住，卡在了一处稍宽的转弯平台。所有人都瘫倒在船上，剧烈地喘息，惊魂未定。
老三脸色惨白如纸，眉心那点星光黯淡到了极点，刚才那一下爆发几乎抽空了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精神力和星锚借予的力量，此刻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林晓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中满是后怕和担忧。尘影捂着胸口，嘴角又有新的血迹渗出，刚才的颠簸显然加重了他的内伤。阿水手臂被飞溅的碎石划开一道口子，正在流血。阿海则瘫在船头，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显然刚才的操舟耗尽了他的心神和体力。
而“亡骸之舟”的状况更糟。船体多处破损，左舷后部那片灰白色的固化粘合剂覆盖了将近三分之一面积，严重影响了平衡和速度。船头甚至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正在渗水。
“检查伤亡……和损失……”老三强撑着说道。
清点下来，无人死亡，但个个带伤，舟船濒临报废。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三台“猎犬”追兵似乎全军覆没了，暂时摆脱了基金会的直接追踪。
“这里……就是‘星水之径’的第三个节点？”阿水喘着气，打量着四周。甬道岩壁湿滑，刻着与之前祭坛上风格类似、但更加简练的波浪与指引箭头符号。水流湍急，向下奔涌，不知通向何方。
林晓缓过气来，再次感应，肯定地点点头：“是这里……脉动很清晰，沿着这条甬道向下。但是……”她脸上露出困惑，“我好像……还感应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很微弱……很多……像是……低语？很多很多人的低语……从很深很深的地方传来……带着悲伤……和……等待？”
她的话语让这刚刚脱离险境的幽暗甬道，陡然增添了几分诡谲莫测的气息。
尘影挣扎着坐起，用手环扫描周围环境。“辐射背景异常……这里有很强的……非自然能量残留，比之前的祭坛强得多。而且……结构分析显示，这条甬道和下面的空间，建筑年代可能远超‘逐波者’甚至‘渊民’的记载……更古老。”
更古老的遗迹？无数的悲伤低语？
老三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星锚传承的碎片知识中，似乎隐约提到过，在“星裔”将“源典”碎片融入地球血脉之前或之时，这颗星球上，或许还存在过更早的、试图理解或利用星空力量的文明……它们的结局，往往并不美好。
“无论如何，我们没有退路了。”老三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幽暗水道，声音嘶哑却坚定，“只能沿着‘星水之径’继续走下去。修复船只，处理伤口，然后……出发。”
他低头，看向手中紧握的、那杆属于阿措的、已经打空子弹的老式猎枪。枪托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位藏族汉子最后的体温和怒吼。
休息，只是为了走更远的路。而前路的黑暗中，等待他们的，除了古老的秘密和下一把钥匙的呼唤，似乎还有那些沉淀在时光深处、充满悲伤的……无尽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