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源血觉醒之残阳下的挽歌(2/2)
“来吧!基金会崽子们!”
他如同猛虎出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竟然主动朝着最近的两名基金会士兵冲了过去!阿措怒吼一声,紧随其后!
那两名士兵显然没料到对方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还敢反冲锋,稍微一愣。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扎西已经如同鬼魅般贴近,猎刀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割开了一名士兵的咽喉!阿措的藏刀也狠狠捅进了另一名士兵的腹部!
但另外两名士兵的反应极快,枪口瞬间调转!
“哒哒哒!”
子弹近距离射入肉体的声音闷响。
扎西身体猛地一震,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绽放出的几朵血花,又抬头,看向那名开枪的士兵,眼神中充满了讥诮和不屈。
阿措在扎西中枪的瞬间,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名开枪的士兵,藏刀深深扎进了对方的颈侧,但另一名士兵的子弹也同时贯穿了他的胸膛。
残阳如血,将洁白的雪地、嶙峋的冰岩和喷洒的鲜血,染成了一幅残酷而悲壮的画卷。
扎西踉跄了一下,用猎刀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他转过头,望向老三他们消失的那道冰川裂缝方向,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嘴角却似乎勾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放心的弧度。
“兄弟们……我先……去报道了……”
他缓缓地、面朝着敌人和夕阳的方向,坐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背脊依旧挺直,如同刺天峰上一块不朽的礁石。猎刀脱手,插在身边,刀柄微微颤动。
阿措倒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沾血的藏刀,眼睛瞪得很大,望着高原永恒的天空,似乎还在怒视着什么。
枪声停了。
风声呜咽,如同古老的挽歌。
两名仅存的基金会士兵,端着枪,警惕地慢慢靠近。他们看着坐姿而亡的扎西和怒目圆睁的阿措,眼中也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复杂,那是战士对战士的些许敬意。但他们很快收敛情绪,开始检查现场,并用通讯器汇报:
“尖兵二组报告,目标区域清除,击毙抵抗者两名。确认目标……‘钥匙’携带者及关键人员逃脱,方向,下方冰川裂缝,请求指示……重复,‘钥匙’逃脱……”
他们的声音,被呼啸的风雪吹散。
冰川裂缝深处,老三架着林晓和诺布,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前行。裂缝底部是万年寒冰,光滑无比,寒气刺骨。林晓已经完全陷入半昏迷状态,仅靠本能紧紧抓着“天穹之钥”和诺布。诺布的生命体征微弱到几乎消失,只有胸口被林晓以最后意志“锚定”的那一丝天穹之钥引导的生机,还在极其缓慢地滋养着他即将枯竭的生命之火。
老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意识也因为脱力和悲伤而有些模糊。他只记得要往下,要远离枪声,要活下去。
直到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光,并非阳光,而是冰层内部某种矿物发出的、幽蓝色的、冰冷的光晕。裂缝在这里变得开阔,形成一个不大的冰洞。老三筋疲力尽,终于支撑不住,三个人一起摔倒在光滑的冰面上。
他挣扎着爬起,先检查林晓和诺布。林晓呼吸急促,脸色潮红,显然是精神严重透支加上轻微失温的症状。诺布……还活着,但和死了似乎也没太大区别。
老三靠在冰冷的洞壁上,仰起头,望着头顶那一道狭窄的、透出些许暗淡天光的裂缝口。外面,应该已经彻底天黑了吧。
扎西和阿措……他们的身影,他们的怒吼,他们最后的笑容,不断在老三眼前闪现。巨大的悲痛如同冰洞中的寒气,瞬间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想嘶吼,想痛哭,但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液体无声地从眼角滑落,瞬间在脸颊上冻结成冰。
他们……死了。
为了给他们争取一线生机,死了。
像无数倒在雪线上的前辈,像他曾经逝去的战友一样,死了。
老三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他不能崩溃,至少现在不能。林晓和诺布还需要他。星锚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扎西和阿措用命换来的这条路,他必须走下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处理眼前的困境。他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布料,用冰冷的雪水浸湿,敷在林晓额头,为她降温。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诺布放平,检查他胸前的“坤元石”。石头表面的裂纹更多了,如同蛛网。他尝试着,将自己眉心的星光,极其柔和地、一点一点地渡入诺布体内,不是治疗(他做不到),而是像微弱的灯塔,试图稳固林晓之前“锚定”的那缕生机,防止其彻底消散。
做完这些,老三自己也几乎虚脱。他背靠着冰壁,怀中抱着猎枪(扎西的枪已经丢了,这是阿措那杆打光子弹的老枪,被他下意识带了下来),警惕地倾听着裂缝外的动静。
风雪声很大,掩盖了许多声音。但他似乎,还是能隐约听到,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基金会飞行器掠过的低沉嗡鸣,以及……某种更加飘渺的、仿佛直接响在灵魂层面的、冰冷而贪婪的“注视感”。
那是“虚无”的低语?还是“观察者”的目光?
老三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还远远没有脱离危险。
他低头,看向林晓紧握在手中的“天穹之钥”。那枚青色的令牌,在幽蓝的冰光下,散发着温润而神秘的光泽。三把钥匙了……镜瞳、潮汐、天穹。
还差四把。
而他们,已经失去了两位最坚实的同伴。
前路,更加黑暗,更加寒冷,也更加漫长。
老三伸出手,轻轻拂去林晓脸上冻结的泪痕,又摸了摸诺布冰冷的额头。他的眼神,在悲痛中,一点点重新凝聚起更加坚硬、更加冰冷的光芒。
“活下去……”他对着昏迷的同伴,也对着自己,低哑地、仿佛起誓般说道,“带着他们的那份……一起活下去……走到最后……”
冰洞之外,暴风雪席卷着刺天峰,仿佛要抹去一切痕迹。但有些东西,是风雪抹不去的。比如鲜血浸透的雪地,比如挺直不屈的脊梁,比如在绝境中依然挣扎燃烧的、微弱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