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源血觉醒之荆棘之路与往昔尘埃（2/2）

“他话很少，几乎不开口。就是看着我，把馒头塞到我手里。他的手……冰得像石头。”小瑶吸了吸鼻子，“后来，他就带着我。我们去翻垃圾桶，他总是把看起来还能吃的东西先给我；遇到其他流浪的人抢地盘，他明明那么瘦，却会挡在我前面，哪怕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退开……”

“有一次，我发烧了，很严重。他背着我，一家一家诊所地求，可我们没钱，没人愿意收留。最后，他把我背到一个桥洞下，用捡来的破毯子把我裹紧，自己跑到雨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点干净的雨水和几片退烧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去血站卖了血……”小瑶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阿哲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有些笨拙，眼神里却流露出深切的痛楚，仿佛那些苦难的记忆也被一同勾起。

“我们就是这样……相依为命。”小瑶用力抹了把眼泪，看向老三和扎西，眼神里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倔强，“他没有家人，我也没有。他就是我哥哥！他或许以前被基金会骗过，做过错事，但他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我！他现在想帮你们，想弥补，你们为什么就不肯给他一次机会？！他要是真想害你们，在旅店外面，他为什么不指认我们？刚才过河，他要是松手，林晓姐姐是不是就……”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矿道内一片寂静，只有小瑶压抑的抽泣声和阿哲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尘影默默低下了头，阿措不安地动了动。林晓眼中流露出不忍。阿海轻轻叹了口气。扎西紧握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了些许。

老三依旧沉默着，但他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他看向阿哲，目光中的冰冷减少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审视。他想起了星锚传递来的关于“灭”之血脉的古老信息，那种力量并非天生邪恶，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工具，关键在于执掌工具的人。

阿哲抬起头，迎上老三的目光，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那个细微的疤痕，在幽暗的光线下依然清晰。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微微泛出金属的光泽，轻轻点在那个疤痕上。

下一刻，一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金属性能量波动，以他的指尖为中心扩散开来。这一次，不再是干扰，而是一种……“共鸣”。他似乎在尝试向老三，向所有人，展示他与那个嵌入他体内的信号器之间，那种被迫的、令他痛苦的连接。

“我……无法取出它。”阿哲的声音沙哑而艰难，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详细地谈及这个问题，“它像一根刺，扎在我的骨头里，连着我的命。但我可以……试着让你们‘感受’到它，感受我对它的……‘抗拒’。”

他集中精神，额角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那股微弱的共鸣波动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扭曲，仿佛一个信号不良的电台，正在被一股顽强的意志强行干扰。

这一次，不仅仅是老三，连扎西和林晓，都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源自阿哲自身的、与那冰冷信号截然不同的、带着痛苦挣扎的意志力。

信任的建立，绝非一朝一夕。尤其是对于老三这样经历过背叛与磨难的人。但小瑶泣血的诉说，和阿哲此刻毫无保留的展示，像一把凿子，在那堵无形的隔阂之墙上，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老三缓缓站起身，没有看阿哲，而是对所有人说道：“休息够了，该走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不再带有那种刺骨的寒意。

他走到矿道前方，在需要判断岔路时，第一次，没有完全无视身后的阿哲，而是微微侧头，留下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可供发表意见的停顿。

尽管阿哲依旧没有说话，尽管老三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但团队中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似乎随着小瑶的眼泪和阿哲的努力，悄然流动起来。前路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他们迈出了尝试共同面对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