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源血觉醒之裂隙与铁证（1/2）

废弃的河神庙比想象中更破败。大半庙身已沉入潮湿的地基，仅存的殿堂穹顶布满裂缝，漏下惨淡的月光。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木料和浓重的水汽味道。众人挤在相对干燥的一角，疲惫不堪，沉默地处理着身上的湿衣和细微伤口。篝火被严格禁止，只有阿水那枚“水魄石”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

气氛压抑而微妙。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会扫过坐在角落里的阿哲，以及紧挨着他、面带忧色的小瑶。更多的视线，则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落在跟随阿海而来的两个陌生人——尘影和阿措身上。

阿海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指向那个面色惊惶、蜷缩着的少年：“正式介绍一下，这是‘阿措’。”他又指向那个指尖似乎永远有尘埃缭绕的沉静青年，“这是‘尘影’。”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们在‘流浪者聚集点’遭遇基金会突袭时，他们俩正被基金会的人重点围捕。尘影的能力制造混乱，阿措似乎预知到了某种极大的危险，拼命指向一个出口……我们算是互相搭了把手，才侥幸逃出来。”

他看向尘影，示意他补充。尘影抬起眼，他的眼神像蒙尘的琉璃，带着经历过太多混乱后的麻木：“我们没什么背景。阿措从小就能‘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被当成怪物。我……能弄点尘土迷人眼，勉强混口饭吃。聚集点是我们这种人最后的容身之所，现在……也没了。”他的话语简短，却透着一股无家可归的苍凉。旁边的阿措似乎听到“看到”这个词，身体猛地一颤，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里，发出模糊的呜咽。

这番介绍暂时缓解了部分对新来者的疑虑，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然而，另一道更尖锐的视线，却牢牢锁在阿哲身上。

老三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牵动了庙内所有人的神经。他走到阿哲面前，目光如炬，声音在寂静的庙宇里显得格外冰冷：“阿哲，有些事，该说清楚了。”他抬起手，虚点向阿哲曾经戴着那个金属手环的左手腕，“那个东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或者说……你是什么时候，决定不再用它向你的‘前雇主’发送信号的？”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扎西瞬间握紧了猎刀，眼神锐利如鹰隼。林晓下意识地将铜镜护在身前。小瑶猛地抓住阿哲的胳膊，脸色煞白。连刚刚平静些的尘影也警惕地直起了身子。阿海和阿水则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移动位置，隐隐封住了可能的逃脱路线。

阿哲的身体僵硬了，他抬起头，迎上老三审视的目光，脸上血色褪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但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慢慢卷起左手腕的衣袖，露出手腕内侧一个极其细微、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圆形疤痕。

“是……在昏迷的时候。”阿哲的声音干涩，“我醒来后，就感觉到这里不对劲。有一种很微弱的、持续的……‘滴答’感，像钟表，又不像，直接连在我的神经上。”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灭’之血脉让我对能量和金属异常敏感，我能‘听’到它在运作，在发送某种我无法理解的信息。”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回到老三脸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坦诚：“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最初接近你们，确实是基金会的指令。他们用‘进化’、‘意义’这些词诱惑我，告诉我你们是破坏秩序的‘异常’，需要被控制。但后来……我看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看到了基金会处理‘失败实验体’的方式，那不是研究，是……销毁。我也感觉到了，”他看向老三，眼神复杂，“你身体里那个‘星星’（星锚）……它很痛苦，但它散发出的‘秩序’，和基金会那种冰冷的、要把一切都切割分类的‘秩序’完全不同。”

“所以你就‘良心发现’，主动切断了联系？”扎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怀疑，他仅存的右手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敲击，那是他极度不信任时的习惯动作。

“不完全是。”阿哲摇头，“我试图理解那个信号，甚至想反向干扰它。但我做不到，它的技术层级太高，直接与我的生命体征和神经活动绑定，强行剥离或屏蔽，可能会直接引发它的自毁程序，或者……杀了我。”他苦笑着，“我能做的，只是在我清醒的时候，用尽全力去‘扭曲’它发出信号的金属结构，让它传输的数据包产生微小的错误和延迟。这就像……在一幅画上不断制造细微的刮痕，让它变得模糊，但无法阻止它被发送出去。”

他看向老三，眼神带着一丝恳求：“老三哥，你……或者说你连接的那位，应该能感觉到吧？那些试图定位我们的‘噪音’，是不是在某些时候，会变得有些……‘失真’或者‘混乱’？”

老三沉默着，他眉心的光点微微闪烁，似乎在回忆与星锚连接时感知到的那些纷乱信息流。片刻，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少了几分绝对的否定：“确实……有过几次异常的波动，像是信号受到了干扰。但这无法证明就是你做的，也可能是基金会设备本身的问题，或者是‘虚无’或其他力量的影响。”

“空口无凭！”阿海沉声道，他常年与基金会周旋，深知其诡诈，“一个无法证伪的解释，等于没有解释。我们无法承担信任错误的代价。”

庙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猜忌如同实质的蛛网，缠绕在每个人心头。小瑶紧紧抓着阿哲的手臂，眼中含泪，却不知该如何为他辩解。

就在这时，庙外远处，隐约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昆虫振翅般的嗡嗡声，并且正在快速接近！

“是基金会的侦察无人机！高精度型号！”林晓手中的铜镜再次发出预警的震动，她脸色一变，“它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