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源血觉醒之数据残影与星水之径（2/2）
“不确定。传说居多，有说那里沉睡着古老的水怪，有说水流通往不该去的地方，也有说……那里是‘逐波者’考验后来者的地方。”阿海沉声道，“但既然古老的指引指向那里，而且可能是必经之路，我们没有选择。”
尘影也分析了林晓提供的方位信息：“一百二十里暗河水路，以我们目前的速度和需要避开扫描的谨慎程度，至少需要一天半到两天。这期间，必须尽可能保持静默，减少能量波动和物理扰动。‘亡骸之舟’的特性有助于隐蔽，但并非万能。”
他看向林晓：“你的眼睛，还能支撑这种程度的感知导航吗？”
林晓感受了一下，点点头：“只要不强行深度破解，只是顺着‘星水之径’的共鸣指引前进，应该没问题。天穹之钥似乎在帮我分担压力，修复损伤。” 她轻轻摩挲着令牌，那温润的触感让她安心。
计划迅速敲定：立刻出发，沿着林晓解读出的“星水之径”，前往第三个节点“三叠渊”。全程保持最高警戒，由林晓主导方向感知，阿海负责实际操舟和规避自然风险，阿水和老三负责警戒，尘影则尽可能恢复体力，并利用他有限的技术知识，尝试用手环监测可能的外部扫描信号（虽然在水下和岩层中效果会大打折扣）。
出发前，阿海再次走到祭坛中央的石盆边，将最后一点干燥的水草撒入清水，低声念诵了另一段更加简短的、似乎是告别与祈求一路顺风的祷词。这是“渊民”离开重要节点时的仪式。
众人回到“亡骸之舟”上。阿海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沉默的黑色祭坛，启动了舟船。这一次，他没有完全依赖自己的经验和血脉感应，而是将林晓感知到的“星水之径”方向，与自己对水流的理解相结合，操控着舟船，无声无息地滑入主河道旁一条更加隐蔽、水流略显滞涩的岔道——这正是“星水之径”指示的路径。
航行再次开始。这一次，黑暗似乎更加深邃，前路更加明确，却也更加莫测。他们知道目标在何方，也知道猎犬的利齿就在身后不远处磨响。
舟船在狭窄的岔道中穿行，水流缓慢，寂静得可怕。林晓闭目凝神，意识仿佛延伸出去，与前方那若有若无的“星水之线”连接，如同在茫茫黑夜中跟随一根发光的丝线。她能“感觉”到，这条古老的路径并非单纯的物理水道，它还承载着某种极其微弱、却坚韧不灭的规则力量，如同大地的脉搏，微弱地指引着方向。
老三坐在她身边，猎枪横在膝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两侧不断后退的、被幽蓝光芒照亮的湿滑洞壁。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尘影提取出的信息——“收割计划”、“清除授权”、“λ基因活跃模型”……基金会冰冷无情的手段，与扎西、阿措、诺布牺牲时炽热鲜红的画面，形成残酷的对比。他握紧了枪柄，指节发白。悲痛没有消失，而是转化成了更加冰冷、更加坚定的决心，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也支撑着他疲惫的身躯。
尘影靠坐在对面，大部分时间闭目养神，但手环屏幕始终亮着极暗的光，上面几条波形线微微跳动，监测着周围极其有限范围内的能量扰动和低频声波。偶尔，波形会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常起伏，他会立刻睁开眼睛，仔细分辨，然后对阿海做出细微的手势调整航向或速度。
阿水像一尊雕塑般立在船尾，鱼叉在手，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证明着他的高度警惕。
时间在压抑的静谧中流淌。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两个时辰，也许更久。前方的水道似乎变得更加曲折，水流声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单一的呜咽，而是多了些空洞的回响和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在水下摩擦的“沙沙”声。
林晓忽然蹙起眉头，低声道：“前面的‘线’……波动变得有些紊乱。水流很复杂，好像……有很多岔道和回流。而且……有一种……很淡的、让人不舒服的‘气味’，不是真的气味，是一种感觉……”
阿海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放缓了舟速，侧耳倾听，眉头紧锁：“水流声不对。前面可能到了‘乱流区’或者‘回流涡’地带。这种地方水下地形极其复杂，暗礁、漩涡、上下对流的水层很多，容易迷失，也容易发生意外。”
他看向林晓：“能分辨出‘星水之径’具体指向哪条岔道吗？”
林晓集中精神，额角渗出细汗。前方的“星水之线”在感知中确实变得模糊、分叉，如同投入乱石中的溪流，被复杂的水势干扰。“需要……靠近些，我需要更清晰的感应……”
就在舟船小心翼翼、准备靠近那片声音异常区域探查时，尘影手腕上的监测器，突然发出了一阵极其轻微、但频率极高的“嘀嘀”警报声！屏幕上，代表被动声波监测的波形线，猛地出现了几个尖锐的、规律的峰值！
“有情况！”尘影低喝，“检测到主动声波扫描脉冲！频率……是基金会‘猎犬’单元搭载的水下探测声纳特征！距离……无法精确判断，但在快速接近！方向……侧后方，我们来的方向！”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基金会追来了！而且动用了“猎犬”这种高速水下追踪单位！他们是怎么这么快锁定这条隐蔽岔道的？是之前的扫描捕捉到了尾迹？还是“星水之径”本身也被某种方式标记了？
没有时间细想！
“加速！冲进前面乱流区！”阿海当机立断，不再顾忌隐蔽，猛地催动“亡骸之舟”！这艘奇异的舟船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急迫，船身微微一震，速度陡然提升，朝着前方那片传来杂乱水声和不安气息的黑暗水域，疾冲而去！
几乎同时，在他们身后遥远的黑暗中，隐约传来了高速螺旋桨搅动水流的独特嗡鸣声，并且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猎杀，在这黑暗的地下深渊中，骤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