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筛选病人（1/2）

日头渐高，回春堂门外的喧嚣并未因叶凡果断送客的举动而平息，反而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扩散，议论声更响。

有人拍手称快，认为叶神医有风骨，不媚权贵；

有人暗自心惊，揣测这年轻医生的底气从何而来；

更多排队的普通病患，则在担忧中夹杂着一丝庆幸——

这位神医，似乎真的只认病情，不认身份。

叶凡对门外的嘈杂充耳不闻。回到诊案后，神色平静如古井无波，继续为下一位病人诊脉。

这是一位面色黧黑、双手布满老茧的老农，因常年劳累导致腰腿痛甚。叶凡仔细检查后，取针为其疏通经络，又开了一剂价格低廉的活血化瘀的方子。

“老人家，针扎完了，回去按时服药，近期莫要挑重担。”叶凡温言叮嘱。

老农活动了一下腰腿，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哎呦！轻快多了！谢谢叶神医！这……这诊金多少？”

他有些局促地掏出一个洗得发白的手帕包。

叶凡看了一眼那干瘪的钱包，轻轻推开：

“您这病是劳损所致，方子都是寻常药材，不值几个钱。下次赶集，捎点自家种的青菜来就行。”

老农愣住，眼眶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一幕，与方才拒诊那位富商形成了鲜明对比，清晰地传递出叶凡的行事准则。

陈昊站在门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叶医生这是在用行动立规矩。

接下来的接诊，叶凡将这种“筛选”贯彻得更加明显且从容。

一位衣着体面、自称是某公司高管的中年女子坐下，絮絮叨叨说自己失眠多梦、心烦意乱，要求叶凡用“最安神补脑”的名贵药材。

叶凡只是静静听了片刻，搭了下脉，便淡淡道：

“您这是思虑过度，心火旺盛，并无大碍。少操心，多走动，睡前热水泡脚即可。无需用药。”

那女子一愣，显然不满：“叶医生，我大老远跑来，您就给这么个建议？我听说您有特效的安神香……”

叶凡抬手打断：“对症即是良药。您的症结不在药石，而在心境。请回吧。”

语气虽淡，却不容置疑。女子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在陈昊无声的注视下，悻悻离去。

又一位被佣人搀扶进来、浑身珠光宝气的胖太太，声称自己患有“阴虚”之症，需要长年服用极品虫草、野山参调养，并暗示费用不是问题。

叶凡只是瞥了她红光满面的气色和厚腻的舌苔，便摇了摇头：

“您这是过食肥甘，痰湿内蕴，虚火上扬。当清淡饮食，多运动，而非滥补。再吃人参虫草，无异于火上浇油。这病，我治不了。”

胖太太瞪大了眼睛，似乎从未被医生如此拒绝过，刚要发作，陈昊已上前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气呼呼地甩手走了，嘴里嘟囔着“不识抬举”。

而面对一位领着小孙子、衣衫洗得发白的老奶奶，孩子咳嗽得小脸通红，叶凡却看得格外仔细。

诊脉、看舌苔、听呼吸音后，他温和地说：

“婆婆，孩子是风寒闭肺，有些痰热。我给他扎几针，再开三剂便宜的药散，吃了就好。”

治疗完毕，老奶奶颤抖着摸出几块零钱，叶凡不仅没收，还让伙计从药柜包了一小包冰糖递给咳嗽的孩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排队的人群都看在眼里。

人们逐渐明白了规律：叶神医看病，不看衣着，不看钱财，只看两点：

一是病是否真实严重，

二是病人是否诚心求治。

对于无病呻吟、炫富摆阔或心思不纯者，他毫不犹豫送客；

对于真正的贫苦患者，他往往分文不取，甚至倒贴药材。

下午，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将这种“筛选”的冲突推向了高潮。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无声地滑到巷口，车上下来一位穿着中式绸衫、手持折扇、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名神情冷峻的黑衣保镖。

此人气场强大，一看便知非富即贵，而且带着一股隐隐的江湖气息。他并未排队，径直走向医馆大门。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认出了他，低呼：“是‘宝盛堂’的东家，金九爷！”

“宝盛堂”是江城最大的连锁药材商兼医馆，势力庞大，据说背景很深。金九爷亲自到来，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