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精妙的试探(1/2)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赵雅靓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只见赵景哲教授正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看见他们一同进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哟?舒铭来了?正好正好!你元阿姨今天包了茴香馅饺子,刚出锅,快洗手坐下!”

话音未落,系着围裙的元佩茹也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笑容满面:“雅靓回来啦?舒铭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真是赶早不如赶巧,今天饺子包得多,正愁吃不完呢!”

温暖的灯光下,四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其其乐融融。元佩茹手艺极佳,一桌家常菜色香味俱全,还特意端上了热气腾腾的茴香馅饺子,香气四溢,处处透着女主人的用心。

“舒铭,别客气,多吃点!你元阿姨这饺子,馅儿调得可是一绝!”赵景哲教授笑呵呵地给张舒铭夹了个饺子,眼神慈祥,透着长辈对欣赏晚辈的纯粹关爱。

“谢谢教授,谢谢元阿姨,真是太丰盛了。”张舒铭连忙道谢,感受着这久违的、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家庭温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下意识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和期待,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赵雅靓。见她正安静地小口吃着菜,灯光下侧脸线条比平日工作时柔和许多,似乎也暂时卸下了科长的干练外壳,沉浸在这温馨的家庭氛围里。这让他心里稍稍安定,又泛起一丝微澜。

然而,这番细微的互动,却丝毫未逃过元佩茹的眼睛。相比于醉心书斋、在人情世故上略显木讷的丈夫赵景哲,在商海沉浮、阅人无数的元佩茹,心思要活泛、敏锐得多。她脸上挂着热情得体的笑容,手上不停给客人布菜,眼角的余光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将席间每个人的神态尽收眼底。

她早就察觉出这个名叫张舒铭的年轻人,最近出现在她家的频率高得有些不寻常。起初,她只当是丈夫又收了个好学的学生,年轻人来请教问题。但几次下来,她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这个年轻人看自己女儿的眼神,绝不仅仅是学生对师长女儿的礼貌,那里面藏着一种克制着的、却又时不时会泄露出来的关注和紧张。而更让她心生疑窦的是,自己那个一向冷静自持、在异性面前界限分明的女儿赵雅靓,面对这个年轻人的出现,虽然表面上依旧淡然,但元佩茹还是捕捉到了一些极细微的变化——比如,张舒铭在场时,雅靓的话会比平时少一些,倾听的姿态却更专注;又比如,偶尔提到沙河乡或茶山时,她看似随意的接话里,会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了解……这些细节,像散落的珠子,在元佩茹心中慢慢串成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线。

她心下暗忖:这小伙子,模样周正,眼神清亮,不像是个心术不正的。听老赵夸过他,有担当,肯吃苦,是块璞玉。只是……他家在乡下,条件普通,和雅靓无论是家境、学历还是现在的社会地位,差距都不小。他这般频繁出现,是单纯求学,还是……另有所图?抑或,两人之间,真的有些她不知道的苗头?

想到此处,元佩茹决定试探一下。她脸上笑容不变,语气自然地接过话头,但话题却巧妙地转向了她最擅长的领域,既展示了关心,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舒铭啊,”元佩茹放下公筷,看向张舒铭,目光温和中带着商界女性特有的精明与务实,“听老赵说,你在沙河乡搞的那个茶山,很有起色。年轻人有想法,肯扎根基层,不容易!”她先给予了肯定,随即话锋微转,切入正题,“不过啊,搞农业,光有热情和力气还不够,眼光一定得放长远。现在国家越来越重视三农,绿色农业、特色农产品是未来趋势。你们不能光埋头种茶,得多想想品牌化、市场化的路子。”她语速平缓,却条理清晰,“比如,你们那的茶叶品质要是过硬,能不能想办法申请个绿色食品或者有机认证?有了招牌,价格和销路都能上去一层。再比如,能不能结合现在的乡村旅游热,搞点茶山观光、采茶制茶体验?这附加值可就大大不同了!”她提出的建议具体而富有建设性,俨然一副真心为其筹划的姿态,既展示了她的见识和资源,也在不动声色地考察着张舒铭的悟性和接受能力。

张舒铭听得连连点头,心中佩服不已:“元阿姨您说得太对了!这些问题我们确实正在摸索,您这几句话真是点醒了我!品牌和体验,确实是关键!”他感到受益匪浅,也隐约感觉到这位未来可能成为“岳母”的长辈话语背后的深意,回答得更加认真。

这时,赵雅靓轻轻放下汤匙,嘴角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语气带着亲昵的调侃,也巧妙地打断了母亲可能进一步的“深入指导”:“妈,您这架势,都快成了舒铭的专属商业顾问了。人家是来吃饭的,可不是来上课的。”她这话表面是埋怨母亲话多,实则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维护,以及……一丝为张舒铭能得到母亲认可而产生的、连自己都未深究的淡淡骄傲。

元佩茹将女儿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哈哈一笑:“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舒铭,尝尝这个鱼,新鲜着呢!”她适时收住话头,热情地招呼着,心中的猜测却又笃定了几分。

“我这叫帮年轻人把把脉,指指路!”元佩茹笑吟吟地接过女儿的话头,顺手给张舒铭碗里夹了块鲜嫩的鱼肉,动作自然亲切,目光却像最精细的探针,不着痕迹地在赵雅靓和张舒铭脸上扫过。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长辈特有的、让人难以拒绝的关切,“不过啊,舒铭,阿姨是过来人,说句实在话,事业固然重要,但那就像栽树,得循序渐进。可这个个人问题啊,就像开花结果,讲究个时机,遇到合适的,也得及时把握。你年纪也不小了,在沙河乡那样的地方,接触面可能窄些,有没有遇到谈得来、看着合眼缘的姑娘?” 她稍微停顿,观察着张舒铭的细微反应,见他耳根微红,才继续用推心置腹的语气说:“要是暂时还没有,或者没遇到特别合适的,你跟阿姨别见外!阿姨这些做生意,认识的人多,家里有姑娘的也不少,好些个条件真不错,家世清白,人品端正,模样也好,都是知根知底的。你要是愿意,阿姨可以帮你留意着,牵个线,认识一下也多选择,你看怎么样?”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张舒铭正伸筷子去夹饺子的手明显顿住了,筷子尖在盘子上方悬停了一秒。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尤其是耳根,热得厉害。几乎是本能地,他眼角的余光飞快地、带着一丝慌乱地扫向对面的赵雅靓。只见她正微微低着头,用筷子极其专注地、慢条斯理地挑拣着碗里一小块鱼肉上几乎不存在的细刺,仿佛全身心都沉浸在这项“艰巨”的任务中,对母亲的话置若罔闻。然而,张舒铭却敏锐地捕捉到,她低垂的、长而密的睫毛不易察觉地轻轻颤动了两下,如同受惊的蝶翼。他喉咙发紧,心跳也乱了节拍,嗫嚅着,声音有些干涩:“谢……谢谢元阿姨关心……您、您太费心了。我……我现心思主要还是放在茶山和学校那摊子事上,想着先把基础打牢靠……个人问题……这个……不急,真的不急。”他语无伦次,重复着“不急”,像是要说服别人,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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