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强权下的屈辱(1/2)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青石镇的宁静就被一阵刺耳的铁锹撞击声撕裂 ——“哐当!哐当!” 的声响如同利刃般划破晨曦,带着蛮横的暴戾,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张舒铭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瞧见校门口的老槐树下围满了人,李婶那带着哭腔的哀嚎声,混着刘大虎的恶语呵斥,像针一样直直钻进他的耳朵。他的心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拔腿就朝着人群奔去。
挤进人群中央,眼前的景象让张舒铭瞳孔骤缩,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李婶赖以生存的临时棚子已然被拆得七零八落:原本撑起棚顶的竹竿被硬生生折断,塑料布被撕成碎片,沾满了泥土和脚印;棚子里的作业本、铅笔、橡皮被扔得满地都是,几个穿着迷彩服、胳膊上露着纹身的壮汉,正用穿着军靴的脚肆意踩着,作业本被踩得面目全非,墨水晕开一片狼藉。
为首的刘大虎双手叉腰,嘴里叼着烟,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像拎小鸡一样指着李婶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老虔婆!你这棚子占了‘集体用地’,早就该拆了!还有,你家去年的农业税没交齐,今天要么补钱,要么把院里的玉米抵给镇里,不然别怪我把你娘俩赶出青石镇!” 李婶跪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死死抱着刘大虎的腿,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哭得撕心裂肺,声音都嘶哑了:“刘大虎,俺的税去年就交了!村会计给开了收据啊!这棚子是俺摆摊的命根子,拆了俺娘俩咋活啊!小军还等着学费上学呢!”
“收据?” 刘大虎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在李婶的胸口。李婶惨叫一声,向后倒去,后背磕在石头上,疼得蜷缩起来。“我说是没交就是没交!王福升校长说了,你跟张舒铭那小子走得近,不把镇上的规矩放在眼里,今天就是给你个教训!” 他吐掉嘴里的烟蒂,用脚碾了碾,冲身后的混混使了个眼色,“把玉米抬走!”
两个穿迷彩服的混混立刻应声上前,撸起袖子就往院子里冲,目标直指那几袋金黄的玉米 —— 那是李婶昨天刚从地里收割回来的,正等着合作社今天来收,换钱给李小军交学费、给老母亲抓药的救命粮。
“住手!” 张舒铭大喝一声,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死死挡在玉米袋前,像一堵坚实的墙。“刘大虎,你凭什么拆棚子?凭什么说农业税没交?李婶有收据,你这是故意找茬,仗势欺人!”
刘大虎转头瞥见是张舒铭,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狞笑,眼神里满是挑衅:“哟,张老师来了?怎么,不好好教书,又来管老子的闲事?这是镇里的‘公务’,跟你这穷教书的没关系,赶紧滚回学校去,别耽误我办事,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有关系!” 张舒铭攥紧了拳头,义愤填膺地吼道,“这棚子是李婶唯一的收入来源,这些玉米是她的救命钱!你不能动!今天有我在,你休想抢走一粒玉米!”
周围的村民渐渐围了上来,刘大叔看不下去,站出来帮腔:“刘大虎,李婶的税俺们都看着交了,你这是明晃晃地欺负人!” 几个村民也跟着附和:“太过分了!这还有王法吗?”“不能让他们把玉米拉走!”
刘大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愈发凶狠,恶狠狠地说:“我看你们谁敢拦着!再闹我就叫派出所的人来,说你们聚众闹事,妨碍公务!到时候把你们全抓起来蹲大牢!”
村民们瞬间沉默了 —— 在青石镇,刘大虎的名字就是噩梦,他背后有黑恶势力撑腰,还有人在官府当 “保护伞”,谁也不敢真的跟他硬刚。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李小军那充满惊恐的声音:“妈!” 少年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手里还紧紧攥着半个没吃完的馒头,大概是刚从家里赶来上学。看到地上的狼藉、母亲蜷缩的身影,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混混,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书包从肩上滑落,“啪” 地掉在地上。他疯了似的冲过去,紧紧抱住李婶,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妈,咋了?这是咋了?他们为啥拆咱们的棚子?”
李婶看到儿子,哭得更凶了,一把抱住他,边哭边说:“小军,俺们的棚子没了,玉米也要被拉走了,你这学…… 怕是没法上了……”
李小军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缓缓低下头,看着地上被踩烂的作业本 —— 那是他昨天刚从李婶摊上拿的,还没来得及用。少年的眼圈瞬间通红,里面盛满了无助与绝望。他慢慢捡起书包,拉开拉链,把里面的课本、文具一股脑倒在地上,声音嘶哑却异常决绝:“不上了!俺不上学了!俺去镇上的砖厂打工,帮你赚钱!俺不能让你一个人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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