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经理的过去（上）（2/2）

他的声音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那个清澈灵动的女子，最终化为了守护孩子的决绝火焰，这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林凡静静地听着，空洞的内心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母亲……林清音……原来那块救了他多次的木牌，是母亲用生命换来的遗物。那些在业火中看到的模糊画面，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带着血淋淋的温度。

“后来呢？”林凡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沙哑。

墨夜（夜经理）平复了许久，才继续说道：“传送是随机的，我失去了你们的踪迹。我身受重伤，在‘狭间巷’的废墟中躲藏了很久，像一只丧家之犬。‘净化法庭’掌控了大部分便利店，将其改造为现在的模样，并开始系统地清除林氏血脉和忠于古老契约的守望者。”

“我……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找到可能还活着的你们，我……我选择了屈服。”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抹去了‘墨夜’的身份，以‘夜经理’这个代号，接受了‘净化法庭’的‘招安’，成为了他们管理下的一名普通店员，被派到这个远离权力中心的73号分店。我假装遗忘了过去，假装忠于新的秩序，暗中……却一直在利用职务之便，搜寻你们的消息，并尽可能地保护‘观测者’不被他们完全掌控。”

他睁开眼，看着林凡，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找到你，是在一年前。你的记忆被他们篡改，血脉被封印，像一个普通的、挣扎求生的年轻人。我不敢相认，怕引来‘净化法庭’的注意，再次害了你。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按照他们设定的‘剧本’，走进了这家便利店。”

“我将你留在身边，一方面是想保护你，另一方面……也是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在你身上，能看到林氏血脉再次觉醒，看到打破这该死棋局的契机……”他苦笑着，“但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惨烈。”

真相的水落石出，带着血腥与背叛的沉重。林凡终于明白，夜经理那常年冰封的表情下，隐藏着如此深沉的痛苦、愧疚与隐忍。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上司，而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在敌人阵营中艰难求存、守护着最后希望的……前辈。

“所以，734，清缴派，是‘净化法庭’中，主张更激进地处理‘观测者’和我这枚‘钥匙’的一派？”林凡理清了脉络。

“没错。他们等不及了。或许是你业火中触及的真相，或许是仓库‘观测者’对你的再次回应，让他们觉得不能再等下去。”夜经理挣扎着站起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清算开始，意味着他们将动用真正的力量，不再有任何顾忌。73号分店，将是第一个目标。”

他看向林凡，眼神中带着询问，也带着一丝最后的托付：“现在，你知道了这一切。你……还愿意，与我这个‘苟活’的罪人一起，面对这最终的清算吗？”

林凡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扫码枪，感受着怀中乌木牌温润的气息，以及灵魂深处那份冰冷的契约。

母亲用生命换来的生机，家族被血洗的仇恨，自己被当作棋子和实验品的命运，以及眼前这个背负着愧疚与希望的前辈……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因果，最终都指向了这里。

他抬起头，看向夜经理，那双空洞了许久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业火的余烬和真相的冰水中，悄然凝聚，化作了一点冰冷而坚定的星火。

“我不是在帮你，也不是在复仇。”林凡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

“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以及，终结这场早就该结束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