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百鬼夜行初体验（1/2）

冷藏柜玻璃门内那瞬间的异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林凡心中漾开一圈圈不安的涟漪。他死死盯着那排立式冷藏柜，惨白的灯光映照着五颜六色的饮料瓶，一切看起来正常得过分。

是错觉吗？经历了“狭间巷”和冷藏柜的痛怨，他对自己的感官已经不再那么自信。

夜经理的目光也在那排冷藏柜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开，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仿佛刚才那细微的闪烁和可能的蠕动，不过是夜风拂过水面，微不足道。

“集中精神。”夜经理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示，“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的话音未落——

叮铃铃——！

一阵急促、尖锐，仿佛能刺破耳膜的金属摇铃声，毫无征兆地从店外极远处传来，穿透了厚重的玻璃门，直接炸响在林凡的脑海！

这铃声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古老、蛮荒，蕴含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铃声所过之处，连门外那浓稠的黑暗都仿佛沸腾了起来！

林凡感到手中的扫码枪猛地变得滚烫，枪身那个复杂的符号骤然亮起刺目的金红色光芒，一股灼热的气流顺着手臂涌入他的身体，驱散了因疲惫和恐惧而积累的寒意。与此同时，他胸口那半截静心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燃烧，白色的烟气浓郁得几乎形成一道屏障，将他周身包裹。

而夜经理，第一次显露出了如临大敌的姿态。他不知何时已经将那盏青铜油灯擎在手中，灯盏内那簇幽绿的火苗不再是静静燃烧，而是剧烈地摇曳、升腾，散发出比之前强烈十倍的阴冷绿光，将大半个殿堂都映照得一片惨绿！

“站稳了。”夜经理的声音凝重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巡夜’的梆子响了，‘它们’要来了。”

巡夜？梆子？

林凡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陌生的词汇，就被店外景象的剧变夺去了所有呼吸。

只见玻璃门外，那原本死寂的黑暗，如同烧开的滚水般剧烈地翻涌、奔腾起来！无数扭曲、模糊、难以名状的影子，在黑暗中以惊人的速度穿梭、汇聚！凄厉的尖啸、怨毒的诅咒、疯狂的呓语、悲伤的哭泣……无数种负面情绪的声浪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摧毁常人理智的精神风暴，即使隔着玻璃门和静心香的屏障，也猛烈地冲击着林凡的意识！

他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一艘破旧的小船，随时可能被这恐怖的声浪撕成碎片。唯有手中滚烫的扫码枪和周身浓郁的香烟，还在顽强地守护着他最后一丝清明。

下一刻，更令人肝胆俱裂的景象出现了。

翻涌的黑暗如同幕布般向两侧分开，一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队伍”，踏着无形的节拍，从便利店门前“经过”。

是的，经过。它们并没有闯入店内，只是如同参加一场无声的、宏大的游行，在门外的黑暗中显露出它们恐怖的身形。

有高达数丈、浑身缠绕着锁链、只有一只巨大血红独眼的无头巨人，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有漂浮在半空、身着白衣、长发遮面、但脖颈处空空如也的女鬼，手中还提着自己滴血的头颅；

有由无数痛苦人脸扭曲融合而成的、如同肉山般蠕行的怪物，每一张脸都在发出无声的哀嚎；

有骑着骷髅战马、身披锈蚀铠甲的古代兵士，眼眶中燃烧着幽蓝的鬼火；

有细长如蛇、在阴影中蜿蜒穿梭、咧开到耳根的嘴巴里布满细密尖牙的诡异生物……

妖、魔、鬼、怪、精、灵……林凡只在志怪小说和噩梦中见过的恐怖存在，此刻如同赶集般，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地出现在门外！它们的数量之多，种类之杂，形态之诡异，彻底颠覆了林凡对“恐怖”二字的认知！

这就是……百鬼夜行？！

便利店那扇看似脆弱的玻璃门，此刻成了生与死、阳间与幽冥之间唯一的天堑。门内，是惨绿灯光下死寂的安全区；门外，是群魔乱舞、万鬼咆哮的无间地狱！

林凡浑身僵硬，血液仿佛冻结，连呼吸都本能地屏住了。他死死地靠在收银台上，才能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甚至不敢用力思考，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就会吸引门外那些恐怖存在的注意，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夜经理手持油灯，如同一尊守护神庙的古老石像，屹立在收银台后。那幽绿的灯光似乎蕴含着某种强大的规则力量，使得门外那些恐怖的存在，尽管形态各异，怨气冲天，却都下意识地避开了灯光笼罩的范围，没有任何一个试图靠近或撞击玻璃门。

它们只是“经过”，如同河水绕过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