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月圆前夜 暗刃出鞘（1/2）

屠川率领的一千五百水军锐卒，果然不负“疾进”之名。他们充分利用了对水脉、潮汐和复杂地形的敏锐直觉，避开了南越军可能设置的哨卡和主要路径，穿行在密林、溪谷与沿海的礁石滩之间。尽管路途艰险，但在李锋派出的向导接应下，竟比预期提前了大半日，在月圆之夜的前一天黄昏，悄然抵达了海湾外围的预定集结点。

这是一处隐蔽在红树林深处的狭长滩涂，咸湿的海风掩盖了人迹，潮水声吞噬了脚步声。

“屠将军！”李锋从阴影中快步走出，脸上带着连日监视留下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简要汇报了最新情况：“巫觋们的仪式准备已近完成，石阵周围的能量波动异常活跃，今夜子时，恐怕就是他们举行大祭的时刻。守卫人数约三百，主要是巫觋及其扈从，战斗力不明，但手段诡异。另外，关押贡品的地方看守相对薄弱。”

屠川，这位常年与水打交道、面容被海风刻下深深皱纹的将领，冷静地听着。他看了一眼逐渐沉入海平面以下的夕阳，以及天边那轮已经几乎浑圆的明月，沉声道：“时间紧迫。李校尉，你对这里最熟，有何计划？”

李锋早已成竹在胸，他捡起一根树枝，在潮湿的沙地上快速划出石阵及周边的简图：“将军请看。石阵核心是中央漩涡图案和高石柱，仪式必然在此进行。巫彭等核心人物亦在此处。其守卫力量主要分布在石阵外围几个入口和制高点。”

“我意，兵分三路。”李锋的树枝点向简图，“第一路，也是主力，由屠将军您亲自率领一千弟兄，从正面向石阵发起强攻，吸引绝大多数守卫的注意力。进攻不必急于突入核心，以弓弩远程覆盖、雷火炮（虽未携带大型炮，但有小型的火药投射装置）制造混乱为主，牵制住他们。”

“第二路，由我带领原侦察小队以及两百名擅长攀爬潜行的弟兄，趁正面交战混乱之际，从石阵侧后方，借助夜色和礁石掩护，秘密潜入，直扑中央石柱和漩涡图案，目标是破坏仪式核心，擒杀或驱散主持仪式的巫彭等人。”

“第三路，由赵队长（屠川麾下一名得力都尉）带领剩余三百人，突袭关押贡品的营地，解救那些被囚的越人。此举既可削弱对方可能用于血祭的力量，若能成功，或可争取到部分越人的好感，甚至引导他们协助我们。”

屠川仔细看着沙盘，沉吟片刻，补充道：“计划可行。但需注意，那些巫觋手段诡异，不可常理论之。正面强攻时，需备足火油与响箭，若遇非常之敌，以火光为号，集中火力打击。潜入一路，动作务必迅猛，一旦被发现，即刻强攻，不可犹豫。解救贡品一路，动作要快，救出后迅速带离战场，避免被挟持或卷入混战。”

“明白！”李锋重重点头。

“好！各自准备，子时前一刻，准时发动！”屠川果断下令。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一千五百名精锐默默检查着各自的武器弓弩，将浸油的布条缠在箭簇上，分配着小包的火药和火种。没有人说话，只有金属摩擦的轻微声响和压抑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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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石阵中央。

巫彭身披一件绣满了星辰与扭曲海怪图案的厚重黑袍，手持那根顶端镶嵌着幽蓝宝石的骨杖，站在巨大的漩涡图案边缘。他仰头望着越来越亮的圆月，浑浊的眼中跳动着狂热的光芒。

“时候快到了……”他沙哑地低语，“星力正在汇聚，潮汐即将达到顶峰……归墟之门，将再次为尊主敞开！”

他身边围绕着十几名地位最高的巫觋，同样神情肃穆而激动。他们不断将更多那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倒入地面的沟槽，液体沿着沟槽缓缓流向中央的孔洞，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被囚禁在营地中的越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发出绝望的哭喊和骚动，引得看守的巫觋厉声呵斥。

石阵周围的黑色巨石，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表面流转着微弱的幽光，与天空中的星辰遥相呼应。那股奇异的能量场越来越强，甚至让靠近的普通士卒感到一阵阵心悸和眩晕。

“加强警戒！任何敢于靠近石阵者，格杀勿论！”巫彭厉声吩咐。他能感觉到，冥冥中似乎有视线在注视着这里，这让他心中隐隐不安。但只要仪式完成，一切都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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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近。

圆月高悬，清冷的光辉将海湾照得一片银白，但石阵区域却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薄雾中，光线扭曲，阴影幢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