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龙且南下 初试锋芒(1/2)
龙且大军南下的速度,比韩信预想的还要快上几分。
这位项羽麾下头号猛将,显然被项冠的惨败彻底激怒了。五万楚军精锐,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铁流,沿着泗水滚滚南下。他们所过之处,烟尘遮天蔽日,战鼓声如同闷雷,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沿途那些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小城邑、坞堡,在如此赫赫军威面前,几乎望风而降,或紧闭城门,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惹来灭顶之灾。
龙且用兵,深得项羽精髓,讲究一个“快”字,一个“猛”字。他亲率八千精锐骑兵为前锋,其中包括一千名装备精良、人马俱甲的“楼烦铁骑”,作为冲击敌阵的无坚不摧的矛头。主力步卒则由副将项声统领,紧随其后,保持着压迫性的行军速度。龙且的目的很明确: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谯县,在韩信尚未完全准备好之前,一举碾碎这个胆敢屡次挑衅项氏威严的“跳梁小丑”!
楚军前锋骑兵,在距离谯县约八十里的一处名为“饮马坡”的地方,首次遭遇了淮泗军有组织的抵抗。
负责此地阻击的,正是新晋军侯李谈,以及他麾下两百名精心挑选、悍勇敢死的锐卒。他们的任务并非死守,而是按照韩信的将令,进行“弹性阻击”——利用地形,节节抵抗,不断袭扰,最大限度地迟滞和疲惫楚军前锋,试探其虚实与战法,并在适当时机果断后撤。
饮马坡地势略高,坡前有一条干涸的河床,形成天然障碍。李谈将两百人分为四队,三队埋伏在河床对岸的灌木丛和乱石之后,自己亲率一队五十人,大剌剌地列阵于坡顶,那杆新打造的浑铁槊插在身边,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黑光。
当楚军前锋的斥候发现坡顶这区区数十人时,带队的一名楚军骑司马不由得嗤笑起来。“淮泗无人矣!竟派此等螳臂当车之辈前来送死!”他并未等待后续大队,立功心切,直接率领麾下三百余轻骑,呼啸着冲过干涸的河床,直扑坡顶。
眼看楚骑进入百步之内,李谈猛地拔出铁槊,暴喝如雷:“弩手,放!”
埋伏在两侧灌木乱石后的淮泗军弩手骤然发难!他们使用的正是经过墨雪改良工艺后,弩臂强度和韧性都得到提升的劲弩。虽然数量不多,但近距离攒射,威力惊人!只听一阵机括嗡鸣,数十支弩箭如同毒蛇出信,精准地射入冲锋的楚骑队列中。
人喊马嘶,瞬间便有二十余名楚军骑兵中箭落马,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那楚军骑司马又惊又怒,挥刀格开一支射向面门的弩箭,厉声大喝:“散开!冲上去,碾碎他们!”
楚骑毕竟是百战精锐,虽遭突袭,阵型稍乱,但依旧悍勇地分散开来,加速冲锋。
“掷戟!”李谈再次下令。
他身后的五十名锐卒,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闻令同时从腰间或背后取出短柄小戟,奋力向前掷出!一片黑压压的戟影带着凄厉的风声,覆盖了楚骑前锋。这种中短距离的投掷武器,在此时发挥了奇效,穿透力强,难以格挡,顿时又让十余名楚骑兵人仰马翻。
两轮远程打击,让三百楚骑折损了近一成半。那骑司马眼睛都红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几十个看似送死的敌军,竟如此难缠。
“杀!”他终于率领残存的骑兵冲上了坡顶,刀光闪烁,直取李谈。
“来得好!”李谈狂笑一声,浑铁槊带着恶风,一个横扫千军!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楚骑,连人带马被他这蕴含恐怖力量的一槊扫飞出去,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他如同虎入羊群,那杆沉重的浑铁槊在他手中化作死亡旋风,沾着即死,碰着即亡!楚军的马刀砍在他的铁槊上,只能迸溅出几点火星,根本无法撼动分毫。而他的每一次挥击,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或砸碎马头,或洞穿人体,威势骇人至极!
他身后的五十名锐卒也结成小阵,悍不畏死地迎上楚骑,用长枪捅刺,用战刀劈砍,死死抵住敌人的冲击。
那楚军骑司马见李谈如此勇猛,心知遇到了硬茬子,咬牙挺枪来战。李谈看都不看,反手一槊兜击,“铛”的一声巨响,那骑司马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长枪脱手飞出,整个人被震得倒飞下马,口中喷出鲜血,眼见不活了。
主将瞬间被杀,剩下的楚骑见李谈如同魔神降世,早已胆寒,又见两侧灌木丛中似乎还有伏兵蠢蠢欲动(其实是李谈布置的疑兵),哪里还敢再战,发一声喊,调转马头,狼狈不堪地溃退下去,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了。
李谈并未追击,他拄着铁槊,看着溃逃的楚骑,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呸!楚狗也不过如此!儿郎们,收拾战场,捡有用的拿,按计划,撤!”
这场小规模的接触战,淮泗军以微乎其微的代价,毙伤楚军前锋近百骑,挫动了其锐气。更重要的是,李谈的勇武,极大地鼓舞了参与阻击的士卒,消息传回谯县,也让守军士气为之一振。
然而,这场胜利,并未让韩信感到丝毫轻松。
溃败的楚骑将消息带回,龙且闻报,不怒反笑。
“哦?竟有如此猛士?有意思。”龙且端坐于高大的乌骓马上,抚摸着下颌钢针般的短须,眼中闪过一丝见猎心喜的光芒,“传令前锋,不必理会此类骚扰,加速前进!我倒要看看,那韩信手下,有几个这样的猛士,能挡我几万大军!”
他并未因小挫而改变战略,反而命令前锋收缩,与主力靠拢,以更紧密的阵型,无视沿途小股骚扰,坚定不移地向谯县推进。同时,他派出了更多的斥候,如同撒网般向四周扩散,一方面清剿淮泗军的游骑,另一方面严密侦察谯县周边的地形和防御部署。
龙且的稳健与大局观,展现出了一位名将应有的素质。他清楚地知道,决定战争胜负的,是双方主力的决战,而不是一两次无关痛痒的前哨战。
接下来的几天,楚军主力如同移动的山峦,缓慢而坚定地逼近谯县。淮泗军派出的多股袭扰部队,虽然也给楚军造成了一些麻烦,延缓了其行军速度,但效果越来越有限。楚军以严密的行军阵势和优势兵力,轻易地驱散了这些小股部队,甚至反过来围歼了几支过于突前的淮泗军斥候。
压力,随着楚军距离的拉近,呈几何级数增长。
谯县城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城墙上,守军日夜轮值,警惕地注视着北方。民夫们还在最后加固着防御工事,将滚木礌石搬运到位,锅里的金汁(融化的金属液或沸油)日夜烧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将军府内,军情如同雪片般飞来。
“报!楚军主力已至城外三十里,正在安营扎寨!”
“报!楚军斥候已抵近至城外五里,与我军外围哨骑发生激战!”
“报!发现楚军正在砍伐林木,打造攻城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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