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朝堂争器 宫闱孕兆（1/2）

宣室殿内，气氛并不如往日般只凝滞于军国大事的沉重。今日，一场关乎“道”与“器”的争论，正在御前激烈展开。

起因是墨雪呈上的那份关于骊山地宫能量力场及所需新仪器的奏陈副本（经韩信允许，在极小范围内知会了三公）。奏陈中那些“能量力场”、“频率共振”、“未知微粒”等词语，在恪守儒家经典的朝臣听来，不啻于离经叛道的奇谈怪论。

一位须发花白、以学问渊博着称的老博士，颤巍巍地出列，手持玉笏，声音带着痛心疾首：“陛下！墨侯所言，尽是些虚无缥缈、怪力乱神之语！《礼记》有云，‘凡执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格物院本属百工之列，当谨守本分，钻研切实可用之技，以利民生军备。如今却沉迷于探究这等玄虚之物，耗费国帑，恐非国家之福啊！望陛下明鉴，导其归于正道！”

此言一出，立时得到几位儒臣的附和。他们并非全然反对格物院，而是对墨雪所探索的领域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感到不安，认为这是舍本逐末，甚至可能触及不该凡人触碰的禁忌。

蒯彻立于文官之首，眼帘微垂，并未立刻表态。尉缭子则捻着胡须，目光中带着思索，他更看重实际效用，若那“能量力场”真如墨雪所言存在并能被掌控，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变革。

韩信端坐御案之后，神色平静地听着双方的争论。他深知墨雪之能，也亲眼见过地宫机关的诡谲与那“黄雀”手中超越常理的兵刃。他知道，墨雪所探索的，绝非无的放矢。

待老博士等人陈词完毕，韩信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力：“《易》有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道器本为一体，相辅相成。若无‘器’之精进，何以载‘道’之深远？若无窥探未知之勇气，我辈与井底之蛙何异？”

他目光扫过下方众臣：“墨侯所请，非为虚无，乃为破解骊山凶险，探寻可能关乎国运之秘。其所言之‘力场’、‘共振’，虽闻之新奇，然格物院以往所献之水排、新式犁铧、乃至军中利器，初闻之时，何尝不似奇谈？结果如何，众卿有目共睹。”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决断：“朕意已决。少府、将作监需倾力配合格物院，一应所需，不得延误。至于道、器之争，待墨侯有所成果，再议不迟。”

皇帝金口一开，争论立止。老博士等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强谏。一场可能引发更大风波的理念之争，被韩信强行压了下去，但也为日后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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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椒房殿。

林皇后近来总觉得身子有些异样，晨起时偶尔会泛起恶心，食欲也不似往常，尤其见不得油腻。她起初只当是近日劳心宫务，未曾在意。但丹霞心细，留意到皇后月信已迟了半月有余，心中便存了猜想。

这日，林皇后正看着内侍省新报上来的各宫用度清单，又是一阵烦恶涌上，她连忙以袖掩口，强压下去，眉宇间透出一丝疲惫。

丹霞见状，再也忍不住，上前低声道：“娘娘，您这身子……是否宣太医令来请个平安脉？”

林皇后微微一怔，看向丹霞关切的眼神，再联想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心跳骤然加速。

难道……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若真如所料，这将是天大的喜事，但也是巨大的靶子。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椒房殿。

“不必惊动太医令，”林皇后沉吟片刻，吩咐道，“去，悄悄请王指挥使荐一位口风紧、医术好的太医过来，就说是本宫近日操劳，有些心悸失眠，请他暗中配置些安神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