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异香惑心 宫门喋血（1/2）

漪兰殿内，那盒徐姑姑“好意”送回的新制安神香，被林仙丽命人置于殿角，未曾动用。她心知肚明，这宫中送来之物，无论是明珠还是香料，皆可能暗藏机锋。云袖侍立一旁，神情看似恭顺，眼神却比往日更沉静了几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林仙丽不动声色，只将那份关于明珠异状的奏表，以例行公文的形式，交由了一名负责传递宫外文书的小内侍。她无法确保此表能避开所有耳目直达天听，但这已是她目前能做的、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

做完这一切，她只觉得心力交瘁。这漪兰殿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虚假的平静。她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那几株在秋风中微微摇曳的兰草，试图平复心绪。然而，一丝极淡、极幽远的异香，却若有若无地飘入鼻尖。

不是殿角那盒安神香的味道，那香气更浓郁些。这丝异香清冽而持久，仿佛萦绕在殿宇梁柱之间，与她之前在那颗药珠缝隙间闻到的气息，隐隐相似，只是淡了无数倍。

林仙丽心头猛地一紧！难道……那药珠的香气，已然在不知不觉中逸散开来？还是这漪兰殿内，另有源头？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锐利地扫视殿内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殿内悬挂的几幅新换上的、由尚宫局统一配发的宫纱帷幔上。那帷幔颜色素雅，并无特别，但若细看，其边缘绣着的一些缠枝莲纹，似乎用了某种色泽极其浅淡的特殊丝线……

她不敢确定，但一股寒意已沿着脊椎爬升。对手的手段，环环相扣，无声无息，竟已渗透至此！

骊山北麓，勘探营地。

血腥的清理工作仍在继续。墨雪站在那具搜出狼头骨符的尸体旁，眉头紧锁。符印的线索指向模糊，但袭击者的训练有素和针对性，让她确信背后必有主谋。

“天工侯，”一名身上缠着绷带的军官前来禀报，脸色凝重，“昨夜来袭者共计四十七人，全部毙命，我方阵亡八人，伤十五人，格物院一名学生重伤。另外……我们在清理战场时，在东面三里外的一处岩缝里，发现了这个。”

军官递上一枚小巧的、已经损坏的金属构件，形状奇特，边缘有烧灼的痕迹。

“这是……”墨雪接过构件，仔细辨认，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是‘千里镜’内部用于调节焦距的精密齿轮！看这工艺，绝非民间能有，甚至比军中所用更为精巧！”

格物院改良的千里镜，图纸仅有少数人掌握，制作更是严格管控。这损坏的齿轮，只能来自另一方势力，而且，是拥有极高工艺水准的势力！他们也在暗中观测此地！昨夜袭击的，恐怕不止一拨人！这枚齿轮，或许是之前暗中观测者遗落，或许……是故意留下的挑衅？

墨雪感到事态愈发复杂。她将齿轮收起，沉声道：“此地已不安全，随时可能再次遇袭。传令，营地即刻起分批向二号备用地点转移。所有仪器、图纸，务必妥善保管。同时，将此物情况，加急呈报咸阳！”

宝藏尚未见影，骊山之下已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咸阳宫，宣室殿侧殿。

韩信看着王瑕呈上的徐姑姑供词，以及林仙丽那份看似请教、实则暗藏警示的奏表，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眸底深处，已是寒冰凝结。

“异香……宁神之效……”他指尖轻轻敲打着林仙丽的奏表，声音平淡，却让侍立下方的尉缭、蒯彻等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朕赏赐的明珠，竟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尚宫局……很好。”

他又拿起王瑕关于西苑歪脖子柳树及西域丝绸、火浣布的报告，眼神愈发锐利：“手眼通天……验证之用……这宫里的老鼠，藏得可真深。”

“陛下，”尉缭沉声道，“林美人所奏之事，恐非空穴来风。异香惑心，多为前朝宫廷阴私手段，长期接触，轻则精神涣散，重则心智受人影响。此计歹毒！徐姑姑虽未供出主谋，但西苑接头点已然暴露，可按图索骥。”

蒯彻接口：“骊山方面，墨雪遇袭，发现不明势力精密构件，恐有第三方介入，图谋不轨。北疆匈奴异动频频，南疆虽暂平，然译吁宋首鼠两端，亦不可不防。如今内外交困，当以雷霆手段，肃清内患，方能应对外敌！”

韩信站起身，走到殿壁悬挂的巨幅宫苑图前，目光落在西苑那片区域，最终定格在蕙草堂与歪脖子柳树之间。

“王瑕。”

“臣在。”

“加派人手，盯死西苑柳树。朕给你一夜时间，明日天亮之前，朕要看到在那里出现的人，活着跪在朕的面前。”

“骆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