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恩威并施 雏凤初鸣(1/2)

雁门大捷的余波在咸阳城内持续荡漾,但帝国的中枢并未沉溺于胜利的喜悦。战争的创伤需要抚平,胜利的果实需要巩固,而潜藏的暗流,更需要智慧的引导与疏通。

捷报传来后的第三日,韩信在并非正式朝会的御书房,单独召见了太尉尉缭子、丞相蒯彻与御史大夫随何。此处的氛围比清凉殿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沉静思辨的意味。

“北疆暂安,然匈奴元气未伤,据闻溃逃各部正在阴山以北重新聚集,其单于庭亦在调兵遣将。此战,可谓击其痛处,却未伤其根本。”韩信开门见山,目光扫过三位重臣,“接下来,北疆当如何布防?对新附及有功之臣,又当如何措置?”

尉缭子捋须沉吟,率先开口:“陛下明见。匈奴此败,三五年内恐无力组织如此规模入侵,然小股扰边必不可免。老臣以为,当借此胜势,大力巩固北疆防线。雁门、云中、代郡等要害之处,城防需立即加固,受损长城段需尽快修复。柴武之北庭都护府,兵力需得补充,可考虑从内地调拨部分精锐边军轮戍,亦可在当地募兵,以熟悉地理之民充实边防。至于赵贲、栾布所部,伤亡颇重,应予休整,部分可调回关中,部分留驻北疆要地,归柴武节制,统一号令。”

这是老成谋国之见,着眼于长远的边防建设。

蒯彻接着道:“太尉所言乃军事之要。于内政而言,北疆诸郡饱经战火,民生凋敝。陛下已下旨免赋,此乃德政。然还需选派得力干吏,前往安抚流民,分发耕牛种子,助其恢复生产。唯有边民安居,边防方能稳固。此外,”他话锋一转,看向随何,“随大夫此前所提旧臣之事,如今周勃献策有功,北疆亦平,正是进一步推动之良机。”

随何会意,躬身道:“陛下,丞相所言极是。周勃之事,已让诸多观望之前朝旧臣心思浮动。灌婴闻捷后,态度明显软化;刘揭亦有归附之意;即便如冯无择之流,亦知大势所趋。臣以为,当趁热打铁,择其可用者,逐步释出,量才录用。既可解我朝用人之急,亦可收揽人心,瓦解潜在敌对。”

韩信静静听着,手指在御案上轻轻划动,仿佛在勾勒无形的棋盘。片刻后,他开口道:“太尉之议,准。北疆防务,由太尉府会同兵曹,尽快拿出详细章程。丞相所言内政安抚,亦需抓紧,着大司农署、民部及相关郡守全力办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至于旧臣……周勃之功,确需酬答。但其心未附,骤升高位,恐非其福,亦非朝廷之福。这样吧,加封周勃为‘关内侯’,仍享太尉俸禄,赐丹书铁券,免其三代赋役。但其职司……暂且虚悬,可允其参议军事,于太尉府下设一顾问虚职,使其有建言之路,却无统兵之权。”

关内侯虽非最高爵位,却是实实在在的封爵,丹书铁券更是莫大的荣宠和保障。给予参议之权,既是对其才能的尊重,也是一种持续的观察和磨合。

“那灌婴、刘揭等人?”随何追问。

“灌婴性情刚猛,可用其勇,却需磨其棱角。”韩信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赦其罪,复其平民身份。他不是与周勃交厚吗?就让其暂居周勃府中,‘协助’周勃参议军事。一则可观其言行,二则可由周勃潜移默化影响之。至于刘揭,其名望可用,赦罪后,可授其‘光禄大夫’闲职,参与整理前朝典籍旧章,以示优容。”

一步步来,既展示胸怀,又牢牢掌控节奏和分寸。对周勃,给荣誉给地位但不给实权;对灌婴,给自由但置于周勃影响之下;对刘揭,给清贵闲职以示安抚。

“陛下圣明!”三人齐声道,心中对天子驾驭人心的手段更为叹服。

就在韩信与重臣谋划着如何消化胜利果实、收拢旧臣人心之际,瑶光宫内,一场由宫中女官主持的、看似寻常的“考校”不期而至。考校的内容并非单纯的诗词歌赋或女红,而是涉及《列女传》、《内训》中一些关于妇德、持家乃至间接涉及辅佐之道的义理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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