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疮痍待抚 羽翼渐丰（1/2）

龙且退兵的消息，如同久旱后的甘霖，迅速滋润了饱受战火蹂躏的淮泗大地。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便被触目惊心的惨状所冲淡。尤其是作为主战场的柘县，几乎被打成了废墟，城墙多处坍塌，城内屋舍十不存三，街道上随处可见未及清理的血迹和断壁残垣，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焦糊气息。

韩信亲临柘县巡视。当他踏上那片曾经爆发过最惨烈搏杀的城头时，饶是心志坚毅如他，也不禁为之动容。周海、骆甲、李必等将领前来拜见，人人带伤，面容憔悴，眼神中混杂着疲惫、悲伤，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末将等，幸不辱命！”周海声音嘶哑，几乎难以成句，只是重重抱拳。

韩信上前，一一扶起他们，目光扫过他们身上层层包裹、仍渗着血水的布条，看着他们身后那些虽然站立着，却个个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的士卒，心中百感交集。他拍了拍周海的肩膀，沉声道：“诸位将军辛苦了！柘县能守住，全赖将士用命，诸位指挥有方！此战之功，韩信铭记于心，所有阵亡将士，厚加抚恤！所有幸存将士，重重有赏！”

他没有说什么华丽的辞藻，但这番朴实而郑重的承诺，却让周海等人眼圈发红，只觉得之前付出的一切牺牲，都值得了。

“伤亡…统计出来了吗？”韩信语气沉重地问道。

李必递上一卷染血的竹简，声音低沉：“回主公，柘县守军，包括骆甲将军带来的援军，战前合计近八千。如今…还能执兵站立者，不足三千，其中过半带伤，重伤者…近千。阵亡及失踪者…超过四千…”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还不包括协助守城而伤亡的民壮…”

四千多条鲜活的生命！韩信握着竹简的手微微颤抖。这几乎是他起家嫡系兵力的一半！虽然其中包含了后来补充的兵员，但骨干的损失，尤其是锐士营的惨重伤亡，让他心痛如绞。

“赵贲将军情况如何？”韩信想起那个悍勇的年轻将领。

“赵将军肋骨折断，内腑受创，失血过多，至今昏迷未醒，医官说…要看天意。”骆甲黯然回道。

韩信沉默片刻，道：“用最好的药，务必救活他。”

他走下城头，进入城内。伤兵营里挤满了人，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医官和帮忙的民妇人手严重不足，许多伤兵得不到及时救治，状况堪忧。幸存的百姓瑟缩在残破的屋檐下，眼神空洞，带着对未来深深的恐惧。

“孙守仁，陈牧。”韩信唤过随行的文官。

“属下在。”

“立刻从谯县、苦县调拨粮食、药材、布匹，优先供应柘县！组织人手，协助清理废墟，掩埋尸体，以防瘟疫！搭建临时居所，安置无家可归的百姓！”

“发布安民告示，宣布免除柘县今明两年所有赋税徭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