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帝心独断 南北异动（1/2）

立后的风波在咸阳宫上空盘旋数日，如同酝酿中的春雨，既带来一丝躁动，又悬而不决。朝臣们暗中观察，各方势力或明或暗地递着话，却始终未能探知皇帝的真实心意。韩信稳坐宣室殿，每日处理着仿佛永无止境的政务，对那最牵动人心的话题，却保持了异样的沉默。

直到一次例行朝会，当又有官员旧事重提，委婉询问陛下对中宫人选可有思量时，韩信终于不再回避。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丹陛下的群臣，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立后之事，关乎国体，朕与太尉、丞相及诸卿，皆深思之。众卿所议，或重勋旧，或联地方，或举贤德，皆出公心，朕心甚慰。”

他略微停顿，让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然，朕以为，天熙初立，百端待举，重心当在安民、强兵、立法、建制。中宫之位，固需贤德，然亦当时宜。朕登基未久，于天下淑女，未及详察。若仓促定立，恐非慎重之道，亦非国家之福。”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肯定了大臣们的建议，又表明了不急于一时的态度。不少官员暗自点头，觉得皇帝确实思虑周全。

然而，韩信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甚至震惊。

“故朕决定，”他提高了声调，“中宫之位，暂且虚悬。然，为安社稷，固国本，朕将下诏，于天下各郡县，甄选适龄良家子，不拘门第，唯重德言容功。入选者，暂不册封，先入宫中‘女史’之职，习礼仪，观其行，察其德。待一二年后，朕与朝廷对其品行才干皆有深知，再行择其贤者，定立中宫。其间，若有无德无行者，即刻遣返。”

“此外，”不等群臣消化这个前所未有的“选女史以观后”的方案，韩信继续道，“为示天下至公，此番甄选，凡朝中二千石以上官员，其适龄未婚女子，皆需报备在册，一体参选，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规避！”

此言一出，满殿皆静。

皇帝这一手，可谓高明至极！

首先，“虚悬后位”避免了立刻陷入功臣派与地方派的争夺漩涡，维持了朝堂的平衡与稳定。

其次，“选女史以观后”将立后的过程拉长，变成了一个长期考察的过程。这既堵住了众人之口，表明皇帝并非不重视，又将最终决定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避免了因仓促决定而可能带来的后患。更重要的是，这个“观察期”给了他充分的时间来权衡各方，甚至可能在其中发现真正合意的人选。

最后，也是最狠的一招，“二千石以上官员之女一体参选”，直接将所有可能暗中运作、待价而沽的功臣勋贵和地方大族都拉下了水。你想靠嫁女巩固地位？可以，但你的女儿必须和其他人一样，进入宫中接受长达一两年的“观察”，而且未必一定能当上皇后。这极大地增加了不确定性，削弱了联姻带来的即时政治收益，使得各方势力在推动此事时不得不更加谨慎。

蒯彻与尉缭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一丝钦佩。陛下此举，于无声处化解了一场潜在的政治风波，将主动权完全收回己手。

“陛下圣明！”蒯彻率先躬身表态。他明白，这或许是当前情况下最好的处理方式。

“陛下思虑周详，臣等附议！”尉缭子及其他核心重臣也纷纷跟进。

皇帝金口已开，方案又看似公允，纵然有些人心有盘算，此刻也无法再提出异议。立后之争，暂时被画上了一个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