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地道烽烟 将计就计（1/2）

傅阳粮寨的火光，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汉军内部激起层层涟漪。粮草被焚的消息虽被周勃严令控制，但营中粮秣配给肉眼可见的减少，还是让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士卒间悄然蔓延。

周勃深知军心不可动摇。他一面加紧从后方催调粮草，一面将破城的希望更加寄托于地道的挖掘。汉军掘子营日夜轮班，在留县西北、正北两个方向的地底奋力向前推进，泥土被一筐筐运出，地道以每日数丈的速度向城墙根基延伸。

城头之上，柴武的眉头也日渐紧锁。监听壕沟内的空瓮不时传来沉闷的挖掘声，声音由远及近，由模糊变清晰，显示汉军的地道正在逼近。他深知，一旦让汉军成功挖通地道，或是直达城内，或是直接掘塌城墙根基，留县的防御便将面临崩溃的危机。

“将军，西北方向声响最为清晰，距城墙恐已不足二十丈！”一名耳聪兵士急报。

柴武目光沉凝，他走到城楼一侧，望向城外汉军投石机阵地后方那几处不起眼的土堆——那是汉军地道的出口。汉军显然也做了伪装，并派有重兵看守地道入口。

“想用地道破我城池？”柴武冷哼一声，“传令，西北对应区域，立刻挖掘深坑，引入泗水支流，灌入地道！另，多备干柴、硫磺、硝石，若其地道接近，便以烟熏火攻！”

命令迅速下达。城内守军与征调的民夫在柴武指定的区域奋力挖掘，一条引水渠被紧急开通，浑浊的河水开始汩汩注入新挖的深坑。同时，一捆捆沾染了火油的干柴、以及军中储备的少量硫磺硝石被运至指定位置。

然而，柴武心中还有一层更深的忧虑。汉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地道掘进是真，但周勃用兵老辣，难保没有后手。他唤来副将，低声吩咐：“加强夜间值守，尤其是东南两侧城墙，多设火把、铃索，谨防敌军声东击西，趁夜偷袭。”

就在留县地底下的较量紧张进行之时，泗水河面上，也出现了不寻常的动静。

汉军水寨（位于留县上游），几艘快船趁着夜色悄然离港，顺流而下，船上满载精锐士卒。统兵者乃是汉军一名以勇悍着称的校尉。他们的目标，是尝试在留县东南方向，寻找守军防御薄弱处进行偷渡，若能成功建立滩头阵地，便可与正面攻城部队形成夹击之势。

然而，他们的行动，并未逃过麦国水军的眼睛。

泗水下游，麦国水军都督屠川*

站立在旗舰楼船之上，听着斥候快艇的汇报。

“将军，发现汉军船队，约十艘走舸，正顺流而下，意图不明，但航向直指留县东南河段。”

屠川面容冷峻，他负责整个泗水防线的巡弋，韩信早有严令，绝不可让汉军轻易渡过泗水，威胁留县侧后乃至彭城。

“传令，第一、第二艇队从下游逆流而上，堵其去路。第三艇队随我从中游截击。弩炮准备，火箭准备，我要让这些汉军，有来无回！”

麦军水军战舰纷纷升起风帆，桨手奋力划动，在宽阔的泗水河面上展开了围剿。屠川的旗舰一马当先，如同水上堡垒，直插汉军船队的腰腹。

汉军船队很快发现了来自上下游的威胁。试图加速冲向对岸，但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