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汉使西来 暗流涌动（1/2）

麦国立鼎，政令新颁，如同一块投入已然浑浊池水的明矾，迅速在东方大地沉淀、澄清，也搅动了西方咸阳旧宫中的那池深水。

荥阳，汉王宫。

刘邦的面色比数月前被困时好了不少，但眉宇间的阴郁却更深了。他听着张良、陈平等人汇报着来自东方的消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韩信……不，现在该叫麦政公了。”刘邦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冷意，“动作好快啊。立国号，设百官，均田亩，减赋税，连那纸张、印刷之物都搞了出来。这是要另起炉灶，与寡人分庭抗礼了。”

他面前摆着两份截然不同的文书。一份是韩信以“横野大将军、麦政公”名义发来的，语气堪称恭敬，通报了击败项羽、立国安民之事，并重申“尊奉汉王，共讨暴楚”的立场，甚至还随信送来了部分从彭城府库中“缴获”的珠宝，以示“进献”。另一份，则是来自敖仓前线将领的密报，详细描述了麦军如何牢牢控制着敖仓外围，名为“协防”，实则卡住了荥阳粮道咽喉，以及麦国新政在周边地区造成的影响，不少流民甚至汉军辖区的贫民，都开始向东迁徙。

“虚情假意，包藏祸心！”刘邦猛地一拍案几，珠宝盒子震得一跳，“他韩信若真尊奉寡人，为何不自去王号，为何不归还敖仓防务，为何在东方自行其是，收买人心？！”

陈平阴柔一笑，上前一步：“大王息怒。韩信羽翼已丰，其势已成，强逼其低头，恐适得其反。观其言行，虽立国号，却未称王，仍以‘公’自居，并未彻底撕破脸皮，此乃留有馀地，亦是在试探大王。”

张良轻叹一声，补充道：“子房以为，韩信此举，高明之处在于其立国之基。‘麦’之国号，看似朴拙，实则直指民心根本。其推行之新政，减赋均田，于乱世之中，对百姓吸引力巨大。长此以往，恐非仅是军事之患，更是民心向背之争。”

刘邦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踱步：“那依二位之见，寡人当如何？难道就坐视其坐大，最后反噬其身吗？”

“非也。”张良摇头，“当务之急，并非与韩信决裂。项羽未灭，齐地未平，此时与韩信交恶，只会让项籍有喘息之机，重演当年义帝在时，诸侯并立之旧事。我方当稳住韩信，集中力量，先彻底扫平项羽残部，安定北方。同时，遣能言善辩之士，携大王诏令，前往彭城，一则‘恭贺’其立国之功，二则重申盟约，三则……试探其底线，或许可藉口共击项羽，要求其出兵、出粮，或让出部分防区，观其反应。”

陈平点头：“此外，我方可效仿韩信，在我辖区内，亦推行一些惠民之策，与其争夺民心。并暗中联络魏豹、英布等人，许以重利，分化韩信联盟。英布反复无常，未必真心归附韩信。”

刘邦停下脚步，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便依二位先生之计。这使者……就让何旭去吧，他机辩过人。告诉他，务必摸清韩信的虚实，尤其是其军粮储备、内部派系，还有那‘天工院’、‘麦风司’究竟是何物！”

彭城，麦政公府（原楚王宫）。

韩信同样在关注着西面的动向。王瑕的麦风司已经将汉使何旭即将东来的消息，以及刘邦在荥阳的一些动向，呈报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