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江淮对峙 斥候争锋（2/2）

翌日，一场精心策划的反猎杀行动悄然展开。然而，预想中的伏击并未取得完满成功。那支伪装的车队确实引来了“鱼儿”，但在伏兵合围之前，来袭的韩信斥候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以惊人的敏捷和默契，利用地形迅速摆脱，只留下了几具同伴的尸体和一名重伤被俘的士卒。而被俘者，在楚军医者赶到前，便已咬碎了齿间的毒囊，气绝身亡。

消息传回睢阳，韩信对钟离宁的果决和麾下斥候的悍勇表示了赞赏，但也更加明确了钟离昧的难缠。

“钟离昧开始反制了。”尉缭子沉吟道，“斥候之争，虽是小节，却关乎大军耳目。钟离宁虽略占上风，但继续下去，伤亡必增，且难有更大斩获。”

韩信点头：“斥候阶段，到此为止。传令钟离宁，撤回大部斥候，只留少量精锐远距离监视楚军大营动向。接下来，该让钟离昧看看我们的‘诚意’了。”

他所谓的“诚意”，很快便显现出来。

就在钟离昧为斥候争斗略感心烦，并加紧督造攻城器械，准备择机进攻广陵时，来自西面的一个消息，让他不得不再次审视全局。

麦风司精心“泄露”的情报开始发挥作用。楚军细作确认了经由韩信“协防”区域输往荥阳的粮队，并且探知这批粮食对稳定荥阳汉军士气至关重要。同时，更有流言在楚军营中悄然传播，说汉王刘邦已秘密遣使与韩信盟誓，约定东西夹击，韩信拖住钟离昧，刘邦则趁机反攻荥阳外围。

“将军，若韩信与刘邦果真勾结，我军在此与韩信对峙，岂非让刘邦得了喘息之机？若荥阳有失，大王怪罪下来……”副将忧心忡忡。

钟离昧盯着地图，目光在西面的荥阳和东面的广陵之间游移。他本能地觉得这消息有些突兀，像是有人故意放出的烟雾。但粮道是实，刘邦可能的反扑也并非空穴来风。他肩负收复失地的重任，若因西线变故导致功败垂成，甚至危及彭城侧翼，罪过更大。

“传令，”钟离昧终于做出决定，“暂停大规模攻城准备。水师加强对水道的封锁，步卒加固营垒，保持对广陵、淮阴的压力。多派斥候，向西探查荥阳方向汉军动向，并向彭城急报，请示大王方略！”

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暂停进攻，巩固现有态势，等待项羽的进一步指令，并确认西线的真实情况。

这一停，便给了韩信更多的时间。

广陵、淮阴的城防在日夜不停地加固；新接收的工匠在墨雪下属的指导下，赶制出更多的弩箭和守城器械；来自刘邦的第一批战马也被精心喂养、分配，陈胥的骑兵得到了宝贵的补充；召平选派的内政官员则在江淮之地大力推行新政，减免赋税的告示贴遍乡里，流民安置、兴修水利之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民心逐渐归附。

与此同时，奉命北上的周海，再次带回了彭越的消息。彭越所部利用对梁地山川的熟悉，不断变换袭扰地点，项羽几次派兵清剿都扑了空，反而被拖得师老兵疲，粮草损耗巨大，北上收复薛郡的进程被严重迟滞。

江淮前线，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但双方都知道，这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钟离昧在等待，等待西线的确切消息和彭城的命令。韩信也在等待，等待江淮根基进一步巩固，等待北线彭越创造更好的战机，或者，等待钟离昧露出破绽。

这场名将之间的对决，在经历了初期的斥候交锋与战略试探后，进入了更为考验耐心与全局谋划的阶段。而天下这盘大棋，也因江淮战局的暂时僵持，变得更加微妙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