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龙且南下 初试锋芒（2/2）

韩信站在巨大的谯城防御图前，眉头微蹙。蒯彻、孔聚、骆甲、赵贲、李谈、召平等人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严肃。

“龙且用兵，果然老辣。”韩信沉声道，“他不为小利所动，直指核心。看来，想靠袭扰疲敌之策拖延太久，是行不通了。”

骆甲抱拳道：“主公，楚军远来，立足未稳，是否可趁其扎营之时，出城劫营，挫其锐气？”

赵贲也跃跃欲试：“末将愿往！”

韩信尚未回答，蒯彻已摇头道：“不可。龙且非项冠，岂会不防劫营？观其营寨选址，背靠高地，面临水源，布局严谨，互为犄角，必有重兵埋伏。此时出城，正中其下怀。”

孔聚补充道：“且我军兵力本就不足，野战风险太大。一旦有失，守城兵力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韩信点头：“蒯先生、孔参军所言甚是。劫营之事，休要再提。眼下，唯有依托坚城，与之周旋。”他目光扫过众人，“诸位各司其职，谨守阵地。骆甲、赵贲，你二人负责东、西二门防务，尤其注意楚军可能挖掘地道。李谈，你部仍为中军预备队，随时听候调遣，应对突发状况。召法曹，城内治安、物资调配，万不可出乱子。墨司丞处，所有守城器械，务必保证随时可用！”

“诺！”众人齐声领命，纷纷离去准备。

韩信独自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天际线下那连绵不绝的楚军营火，如同繁星落地，又如同嗜血的兽瞳，紧紧盯住了谯县这座孤城。

“龙且…你想要的速战速决，我偏不给你。”韩信低声自语，眼神冰冷而坚定，“这谯县城池，便是你的绞肉盘。我倒要看看，你这五万精锐，能在这里流多少血！”

第二天黎明，战鼓声如同来自九幽的闷雷，轰然炸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龙且，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试探，直接发起了第一波猛烈的进攻！

数以千计的楚军步卒，扛着简陋的云梯，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谯县北面城墙汹涌扑来！他们的呐喊声汇聚成一股恐怖的声浪，冲击着守城将士的耳膜和神经。

城墙之上，淮泗军将士屏息凝神，紧握着手中的兵刃弓弩，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敌人浪潮。

韩信身披甲胄，站立在北门城楼之上，蒯彻与数名亲卫立于身侧。他的目光冷静地扫过整个战场。

“弓弩手，准备…” 他缓缓举起了右手。

当楚军先头部队踏入一百五十步的有效射程时，韩信的右手猛地挥下！

“放箭！”

霎时间，城头上千弩齐发！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过境，带着死亡的尖啸，泼洒向冲锋的楚军队列！冲在前排的楚军盾牌上瞬间插满了箭矢，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但后续者立刻踏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前冲！

楚军的弓箭手也开始还击，箭矢“嗖嗖”地射上城头，钉在垛口上、盾牌上，偶尔传来守军中箭的闷哼声。

“床弩！瞄准敌军密集处，发射！”韩信再次下令。

安置在城头突出部位的数架床弩，在力士的锤击下，发出了沉闷的咆哮！儿臂粗细的巨大弩箭，带着恐怖的动能，射入楚军人群之中！这种重型武器造成了可怕的杀伤，一支弩箭往往能连续贯穿两三名楚兵，将他们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场面血腥无比！

然而，楚军的攻势并未因此减缓。这些百战老卒，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他们利用战场上的各种障碍，分散冲锋，减少伤亡，冒着箭雨，悍不畏死地冲到了城墙之下！

一架架云梯被竖起，重重地搭上城头！面目狰狞的楚军锐士，口衔利刃，开始奋力攀爬！

“滚木！礌石！”各段城墙的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大吼。

巨大的滚木和沉重的石块被守军奋力推下，沿着云梯和城墙轰然砸落！下面的楚军顿时被砸得骨断筋折，惨叫声不绝于耳。滚烫的金汁也被用大勺舀起，劈头盖脸地浇下去，城下瞬间响起一片非人的哀嚎，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焦糊的恶臭。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谯县城墙，瞬间化为了吞噬生命的地狱熔炉！

龙且立马于中军大纛之下，远远望着惨烈的攻城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损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要用这持续不断的猛攻，消耗守军的兵力、士气和物资，找出守防的薄弱环节。

“传令，第二梯队，上！”他冷酷地下达了新的命令。

又一股数千人的生力军，如同新的浪头，再次扑向那仿佛永固的城墙。

城头之上，韩信按剑而立，任凭箭矢从身边掠过，身形岿然不动。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龙且的试探性进攻，就已经如此凶猛，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看着城下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涌来的楚军，眼神锐利如刀。

“来吧，龙且。让我看看，你这项羽麾下第一猛将，究竟有多少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