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雏虎呲牙 雪映寒锋(1/2)

随何的车驾,打着韩信的旗号,一路招摇,径直来到被楚军占据的蕲县城下。城头已然变换了大王旗,黑色的“项”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守城的楚军士卒眼神倨傲,带着胜利者的骄横。

“来者何人?!”城头守将厉声喝问。

随何整了整衣冠,朗声道:“淮阴韩信将军帐下客卿随何,特来拜会项冠将军,并有我家主公亲笔书信与薄礼奉上!”

听闻是韩信使者,城头一阵骚动。很快,城门开了一道缝隙,一队楚军精锐骑兵涌出,将随何及其车驾“护送”入城。

蕲县县衙如今已成了项冠的临时帅府。大堂之上,项冠大马金刀地坐在原本属于县令的主位上,他果然极为年轻,看起来不到二十,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未曾磨砺的锋锐之气,眼神睥睨,仿佛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其身旁立着数员同样年轻的楚军将领,皆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韩信派你来的?”项冠打量着阶下的随何,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是来求饶,还是来下战书?”

随何不卑不亢,躬身行礼:“非是求饶,亦非战书。我家主公闻将军年少英雄,用兵如神,一日下蕲县,威震淮泗,特遣何前来,一为致意,二为送上书信一封,薄礼若干,聊表钦佩之情。”

说罢,他双手奉上韩信亲笔信,并令随从抬上礼箱。

项冠接过书信,漫不经心地展开。看着看着,他脸上的骄矜之色渐渐凝固,随即转为一种被羞辱的怒红!信中那些“赞赏”之语,在他听来无比刺耳,尤其是将他与龙且对比,提及龙且损兵折将、项声重伤之事,更是如同钢针般扎在他心头!最后那句“孤军深入,兵家大忌”、“莫步龙且后尘”,更是赤裸裸的威胁和嘲讽!

“啪!”项冠猛地将书信摔在地上,勃然大怒,戟指随何:“韩信匹夫!安敢如此辱我!以为我项冠是龙且那等无能之辈吗?孤军深入又如何?我项冠既能一日破城,便能横扫你整个淮泗!来人!将此獠给我推出去,斩了!”

左右楚将齐声应和,便要上前拿人。

“将军息怒!”随何面无惧色,反而提高了声音,“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乃古之通例!将军若杀我,不过逞一时之快,却坐实了心胸狭窄、畏惧我家主公之言!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我家主公送礼致信,乃是先礼后兵,彰显气度。将军若以为我军惧了,何不出城列阵,与我军决一死战?届时胜负自分,岂不痛快!”

他这番话,连消带打,既抬出规矩,又用激将法,更是点明韩信并非怯战。

项冠虽怒,却并非完全无脑,他强压下杀意,冷笑道:“好个伶牙俐齿!回去告诉韩信,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让他洗净脖颈,等着我项冠前去取他首级!滚!”

随何目的已达,不再多言,躬身一礼,从容退去。

随何一走,项冠余怒未消,对着麾下将领吼道:“传令!全军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兵发谯县!我要让韩信知道,谁才是这淮泗之主!”

然而,项冠的雄心壮志,很快就被现实泼了冷水。

当夜,蕲县外围便接连传来噩耗。

一支前往附近村落“征粮”的五十人小队,遭遇不明袭击,全军覆没,尸体被吊在树林中。

城外一处临时搭建的草料场莫名起火,烧毁了部分马草。

派往谯县方向的斥候小队,接连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整个蕲县周边,仿佛被无形的幽灵所笼罩。楚军士卒开始人心惶惶,夜间哨兵加倍,仍觉草木皆兵。

“是赵贲!一定是韩信手下的那个赵贲!”有从柘县战场幸存下来的老兵惊恐地说道,“他们最擅长这种鬼蜮伎俩!”

项冠又惊又怒,他试图派兵清剿,但赵贲的人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依托熟悉的山林地形,神出鬼没,楚军大队人马进山,往往扑空,反而容易遭到冷箭和陷阱的袭击。

接连数日,袭扰不断。虽然单次损失不大,但这种无休止的恐慌和消耗,极大地打击了楚军的士气,也拖住了项冠进军谯县的脚步。他就像一头被群狼环伺的猛虎,空有力气却无处施展,烦躁异常。

……

就在项冠被赵贲的游击战术搞得焦头烂额之际,谯县方面,韩信迎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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