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厉兵秣马 阴云再聚（1/2）

随何自九江传回的密信，如同一剂强心针，虽未带来结盟的喜讯，却暂时卸下了南顾的重担。韩信深知这份“中立”的来之不易与脆弱，它建立在英布的利弊权衡与随何的纵横捭阖之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使其倾覆。因此，他并未大肆宣扬，只是暗中下令，对九江方向的戒备丝毫不能放松，同时通过隐秘渠道，给滞留九江的随何送去了更多金银财帛，令其继续巩固与英布及其部将（尤其是梅鋗）的关系。

解决了南面的潜在危机，韩信得以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应对北方迫在眉睫的威胁上。龙且虽退，然其主力未损，如同受伤的猛虎，退入山林舔舐伤口，獠牙依旧锋利，下一次扑击必将更加致命。

谯县将军府，彻夜的灯火已成常态。

“龙且新败，士气受挫，粮草亦需时间补充，短期内大规模进攻的可能性不高。”韩信指着舆图，对周海、李必、赵贲等将领分析，“然，项羽绝不会坐视我等在此立足。彭城方向的援军，必须严加防范。钟离宁”

“末将在！”钟离宁应声出列。

“彭城至砀山的水陆通道，尤其是睢水、泗水，加派水性好的斥候，假扮渔夫商贩，严密监视任何大规模的兵马、粮船调动！我要知道援军的规模、主将、以及抵达砀山的大致时间！”

“诺！”

“周海、李必，柘县经此一战，城防多有损毁，需抓紧时间修复，并要针对此次守城暴露出的弱点，加以改进。比如，楚军冲车对城门的威胁甚大，可在城门内侧加设瓮城，或深挖陷坑。滚木礌石消耗巨大，需组织民夫，就近开采石料，大量储备。”

周海抱拳：“主公放心，末将与李将军已着手进行。只是…石材开采、运输，需要大量人力，恐影响春耕。”

韩信看向孙守仁。孙守仁立刻回道：“主公，春耕已近尾声，可抽调部分已完成播种的屯田营民夫，轮流参与城防工事，以工代赈，给予钱粮，应可两全。”

“准！”韩信点头，“此事由你与周勃协调。记住，民力不可滥用，要爱惜。”

“赵贲，”韩信目光转向这位新晋的裨将军，“锐士营第三队此次立下大功，但也暴露不足。山地奔袭、潜伏纵火虽犀利，然若被敌军缠住，如何脱身？需加强小队阵型配合与逆境下的突围训练。我将亲撰一套‘小队拒马、交替掩护’的战法纲要，你部需加紧演练，务求纯熟。”

赵贲激动万分，主公亲自指导战术，这是何等的荣耀！“末将遵命！必使第三队成为主公手中最锋利的匕首，亦是最坚韧的盾牌！”

军事部署细致入微，内政安抚亦同步进行。韩信采纳陈牧的建议，以将军府名义发布《安民告示》，宣扬柘县大捷，表彰有功将士，同时坦诚目前面临的困难，号召军民同心，共度时艰。告示用语朴实，情真意切，由各城官吏在市集、乡里反复宣讲，有效地稳定了因战火和流言而有些浮动的人心。

府库的粮食问题，依然是悬在头顶的利剑。韩信一方面严令各城征收今春部分赋税，另一方面，秘密派遣以机敏着称的文吏侯公带领数支精干商队，携带精盐、漆器、以及部分缴获的楚军兵器，分头前往相对安稳的衡山国、临江国甚至更远的长沙国方向，尝试换购粮食。这是一步险棋，一旦被楚军察觉，商队人财两空，但为了长远，必须冒险。

就在韩信为应对下一次大战而全力准备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伴随着北归的春风，送到了他的案头。

外出数月，音讯全无的谋士蒯彻，终于回来了！

不是凯旋，而是带着一身风尘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在数名忠心护卫的护送下，于一个深夜悄然回到了谯县。

韩信闻报，立刻在书房秘密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