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铁骑血战 帝诏惊囚(1/2)
北疆的战报,不再仅仅是清凉殿内舆图上的推演,而是化作了实实在在的血与火,通过八百里加急,带着硝烟与血腥气,一次次撞击着咸阳的宫门。
赵贲所率的两万京师精锐,在突破阿贵儿部的初次拦截后,并未能如愿长驱直入。匈奴人显然得到了严令,不惜一切代价迟滞这支距离雁门最近的生力军。接下来的数日,赵贲部队仿佛陷入了泥沼。小股匈奴骑兵如同跗骨之蛆,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不断进行骚扰、偷袭,专挑粮队、落单士卒下手。他们并不寻求决战,一击即走,将草原狼群的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将军!左翼辎重队遇袭,损失大车三十乘,护粮士卒伤亡百余!”
“报!前锋斥候小队遭遇伏击,十人仅回来三个!”
“将军,军中伤者增多,士气有所低落……”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赵贲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他空有雷霆之力,却无处施展,这种憋屈的消耗战,极大地磨损着这支精锐之师的锐气和体力。更让他心急如焚的是,雁门方向依旧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只有越来越浓重的黑烟在远方天际弥漫,那是城池仍在燃烧抵抗,还是……已然陷落?
“不能再等了!”赵贲猛地一拳砸在临时营帐的立柱上,木屑纷飞,“传令!抛弃所有非必要辎重,只带十日干粮和必备军械!骑兵在前,步卒轻装跟进,给我不顾一切,冲过去!遇小股敌军,不予理会,直扑雁门!”
这是一场豪赌。抛弃重装备和部分粮草,意味着失去了持久作战的能力,也增加了被截断后路的危险。但赵贲别无选择,他必须抢时间!
命令下达,大军再次开拔,速度果然快了许多。然而,匈奴人似乎就等着他这一步。在一条名为“野狐涧”的险要谷地,赵贲部队遭遇了阿贵儿亲自率领的一万五千主力骑兵的正面阻击!
狭路相逢勇者胜!
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残酷的正面碰撞。
“霹雳营!前置!三轮齐射!”赵贲声嘶力竭地怒吼。
轰!轰!轰!
火光闪耀,硝烟弥漫,铅子铁砂如同暴雨般泼向冲锋而来的匈奴骑兵,顿时人仰马翻,冲锋势头为之一滞。
“骑兵!随我冲!”赵贲身先士卒,挥舞长戟,如同利箭般插入敌阵。
“杀!”
大麦精锐骑兵紧随其后,与匈奴骑兵狠狠撞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战马的嘶鸣与士卒的怒吼、惨叫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步卒们则迅速结阵,长矛如林,弩箭如雨,死死顶住匈奴骑兵试图分割包围的企图。
战斗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日落。野狐涧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赵贲亲自阵斩匈奴裨将三人,身被数创,犹自大呼酣战。最终,凭借更精良的装备、严整的阵型以及霹雳营火器的威慑,汉军以伤亡近五千的惨重代价,强行击穿了阿贵儿的阻击阵地,阿贵儿本人亦负伤败走。
但赵贲部队,也已是强弩之末。经此血战,兵力折损近半,伤员累累,士气虽未溃散,却也疲惫到了极点。
“整顿兵马……轻伤者随军,重伤者……就地安置,留下部分口粮。”赵贲看着残阳下如同修罗场般的山谷,声音沙哑而沉重。他没有时间悲伤,甚至没有时间仔细清点损失。雁门,就在前方不远了。
野狐涧血战的消息传回咸阳,朝野震动。虽然击退了阻击之敌,但如此惨重的伤亡,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赵贲部队还能否完成解围任务?雁门到底怎么样了?
清凉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尉缭子盯着舆图,手指在野狐涧和雁门之间来回移动,沉默不语。蒯彻则与召平、陈涓紧急核算着还能挤出多少物资支援前线。
韩信坐在御座上,面沉如水。他没有责怪赵贲,在敌境以寡击众,冲破阻击已属不易。他在评估,评估赵贲残部的战斗力,评估栾布侧翼的进展,评估柴武还能制造多大的混乱。
“陛下,”随何悄然入内,低声禀报,“对冯无择的‘考校’已有结果。此人于钱粮转运、仓廪分布如数家珍,臣假借核查旧档之名询问,其对关中、河东诸仓存粮、漕运利弊了如指掌,甚至能推算出大致损耗。然其态度……唯唯诺诺,只问方答,绝不多言,更无任何主动建言之意。”
韩信眼中寒光一闪:“圆滑保身,不敢担责。才虽有,胆已丧。暂不可予重任,但其所知信息,可让召平前去‘请教’,务必榨干其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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