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乾纲独断 御驾亲征（1/2）

万熙殿的朝议，如同一石投入深潭，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彭城乃至新朝的权力阶层。皇帝即将亲赴前线、剑指关中的决定，虽未明发诏告，但那陡然加速运转的军政机器，各部衙署通宵达旦的灯火，以及从京畿驻军、敖仓、各郡县源源不断向西调集的粮草军械，无不昭示着一场决定国运的终极风暴即将来临。

朝堂之上，暗流随之涌动。皇帝亲征，意味着中枢权力将出现短暂的真空与重新分配。虽有丞相蒯彻与太尉尉缭子共同理政的明旨，但人心各异，难免生出诸多心思。

一些出身行伍、渴望在最后决战中建功立业的少壮派将领，摩拳擦掌，纷纷上书请战，愿为陛下前驱。而以部分原六国旧臣、或是更倾向于文治安定的官员，则不免忧心忡忡。皇帝乃一国之本，亲临矢石，万一有闪失……他们不敢细想，只能在私下议论中，委婉表达“陛下当坐镇中枢，运筹帷幄即可”的观点，甚至有人试图通过蒯彻或尉缭子进行劝谏。

这一日，便有两位资历颇老的博士，联名求见，在万熙殿外长跪，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为由，恳请皇帝收回成命。

韩信正在殿内与蒯彻、尉缭子最后敲定亲征期间的政务流程与应急方略，闻报，脸上并无怒色，只是淡淡道：“让他们进来。”

两位老博士颤巍巍入殿，伏地陈述利害，言辞恳切，引经据典，无非是君王身系天下，不可轻动，当以社稷为重云云。

韩信耐心听完，并未直接驳斥，而是目光扫过一旁的蒯彻与尉缭子，平静问道：“丞相，太尉，二位以为如何？”

蒯彻心念电转，他知道皇帝心意已决，此刻需要的绝非劝谏，而是支持与执行。他当即躬身，朗声道：“陛下，伪汉虽遭重创，然吕雉、萧何辈犹在，关中余孽未清，非陛下天威亲临，不足以震慑宵小，凝聚军心，毕其功于一役！陛下神武，算无遗策，昔日荥阳坚城尚能踏平，何况如今伪汉已是穷途末路？臣以为，陛下亲征，正可彰显天威，速定乾坤！”

尉缭子亦捻须道：“老臣附议。兵法云，‘兵之情主速’。今柴武、陈胥二将已会师武关，大军云集，士气可用，正需陛下亲临，以定主攻方向，协调诸军，给予伪汉最后一击。陛下坐镇彭城，虽可遥控，然终究隔阂，不若亲临指挥，应变及时。至于安危……陛下身边自有百战锐士护卫，京畿有卫将军坐镇，陛下无需过虑。”

两位核心重臣态度鲜明，彻底堵住了劝谏者的口舌。

韩信这才看向那两位面色灰败的老博士，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二位爱卿之心，朕已知之。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朕起于行伍，深知将士辛苦，亦明战场机变。伪汉不灭，天下难安。朕意已决，无须再议。”

他挥了挥手，“尔等且退下，各安其职。待朕凯旋之日，再与诸位共庆太平。”

两位博士喏喏而退，不敢再多言一字。皇帝乾纲独断，辅臣鼎力支持，任何不同的声音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处理完这小插曲，韩信的注意力回到亲征的具体安排上。

“朕离京后，朝政便托付二位了。”韩信看着蒯彻与尉缭子，“政务依律而行，若有急务，你二人可相机决断。军事调动，需有朕之手谕或虎符为准，太尉需严格把关。”

“臣等遵旨，必不负陛下重托！”两人肃然应命。

“卫将军栾布。”

“臣在！”栾布出列，他此次被委以留守京师、卫戍根本的重任。

“彭城及京畿安危，朕交予你手。内防奸宄，外警不测。凡有异动，可先斩后奏！”